要说没有矛盾,谁家还没有矛盾呢,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王德发开完会的第二天,全家表面上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是在老院子里看不到了菊花的身影。
第二天一大早,来弟去诊所之前给王德发悄悄地说“爸,我和浮萍的饭呢,还是在菊花那吃,我吃饭吃不到点上,也就浮萍放学回来了去吃就行了,我把伙食的标准又提高了些,这样,让菊花觉得自己做的事,起码不是倒贴,你和我妈就不管了,我要是和你们吃啊,提前会给你们说的。”
“昂,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处理吧!怎么样都行。”
三个孙子去上学,家里就冷清的不行,万事开头难,分开单过的第一天,王德发自己也不适应,在家里不停地转圈圈。
“你要是觉得闷得慌,你就去看电视,或者,这回太阳刚好,你出去到人堆里浪闲去。晃来晃去,晃的我也心神不宁。”马秀娥王德发。
“行呢,反正也没啥事,我出去转去了,你要买啥菜,你就给我说,天越来越冷了,白菜也下来了,今年你看要不要腌点酸菜?”王德发问马秀娥。
“现在还早,白菜刚下来,价格贵呢,往后再拖拖,再买,还能便宜点,今年多腌点,给菊花她们也腌上。”
“哦,行呢,我走了。你要没啥时候,去找你的姐妹们去,以后啊,我看着就是咱们的常态了,这下是彻底无牵无挂了啊。”
“行了吧,最上说的轻巧,我还不知道你,每个十天半个月,你能没心没肺的就这么适应了啊。”
王德发和马秀娥拌了两句嘴,自己出去溜达了。
可以说,彻底分开过,心里想法最复杂的就是菊花了。
一个正常的人,在公婆作出把这么一个大院子留给娃姑而没有给儿子的话,绝对已经吵闹起来了。菊花也想吵,却没有条件,原因很简单,她和贵生之间两个孩子都没有,她在王家,说白了,就没有根基。
要说做几顿饭,那都是小事,女人嘛,在家,一辈子不就是操持男人和娃娃的三顿饭嘛,还用干啥?再说了,她做生意,形象是这个样子,她甚至都很少出门,不出门哪有能做得了生意的呢。也就是平常闲了,在家绣点鞋垫,放在贵生商店里卖卖。
刚开始来到王家的时候,王德发就给菊花安顿过,说是能趁着年轻,能和贵生有个孩子的话,就更好了。那时候菊花一心都扑在贵生和念祖、念恩身上,压根就没想着要个自己的孩子。这个问题,她还和贵生商量过,贵生总是吱吱呜呜地说再等等,因为念祖和念恩还小。
这一等,这么多年就过去了,菊花此时此刻不是想着有个自己的孩子,能在王家站住脚跟,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想要一个自己孩子,既然上天让她成了女人,就该尝尝当母亲的滋味,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菊花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年龄了,如果要是和家里商量着要不要孩子,出于安全考虑,所有人都不会赞成的,前车之师又不是没有,水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况且,要孩子,不是说怀就能怀上了,碰运气的成分,比刻意的成分大多了。
菊花就想着,怀不怀得上,那得要看行动,有了行动,不一定有结果,可不行动,是一定不可能有结果啊。
这不刚好分家不久嘛,既然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就得有点仪式感,菊花每天晚上都能做几个贵生爱吃的菜。
一看到好吃的,念祖和念恩就跟疯了的一样,很快吃完就去写作业了,只剩下菊花和贵生两个细嚼慢咽。
菊花把酒也备好了。
贵生就是脑子和说话不灵光,但他毕竟是个男人,微醺的时候,就恰恰中了菊花的下怀。
就这样隔三差五的,菊花坚持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她上吐下泻的时候,她揪着的心,终于踏实了。
王德发只要在街道上溜达,必定回去贵生和来弟的店里。人啊,如果天天在一起,哪怕就是旁人看的一清二楚的变化,自己都很难发现的,一旦要是不经常在一起,细微的变化都看的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