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有人送茶水来,但都是表情严肃的兵士,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没有人通知大夫们什么时候可以看到魏襄侯,大夫们或站或坐,在屋里、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大展身手的机会。
木樨和明大夫在一个角落里候着,这一等就是一两个时辰。
临近午时,一个侍卫进来通知,魏襄侯去马场选马了,让大夫们随行。
大显身手的机会来了,大夫们摩拳擦掌排成两行,在侍卫的严格检查后穿过长长的外街向马场走去。
大约走了两刻钟,侍卫带领他们走进一个开阔的空场。
空场里两步一岗把守得非常森严,空场中间的高台上有一位四十多岁身材瘦高,上身着软甲,腰间佩剑的大将军,他身后是严阵以待的侍卫和身材魁梧的大力士。
侍卫介绍说那就是魏襄侯,让他们注意观察侯爷的言行,找出病因。
看病讲的是望闻问切,这望诊的距离有些远。
大夫们被安排在了魏襄侯的对面,提示不许发出声响,以免影响侯爷选马。
各种骏马陆续进了马场,有尚未驯服的野马,也有极为罕见的汗血宝马和外域的无影黑骑。
木樨已经放弃为魏襄侯看诊了,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把注意力放在了骏马上。
在心里思忖,衡三郎的马会不会比这里的马更出色。
就在她欣赏宝马的时候,飞奔进来十几匹身形高大,四蹄健壮的良种马,马背上有两个戴银制面具的人。
木樨一眼就看出其中一个人是衡三郎,虽然看不清脸,但那挺拔的身姿,强大的气场是独一无二的。
他怎么到慧州来了,是来贩马的?
赶进马场的都是战马,战马是杜绝买卖的,他这是明知故犯和官府作对吗?
木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眼睛随着衡三郎的身影移动。
马场里的喧哗都被屏蔽了,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眸子里只有衡三郎高大威猛的身影。
明大夫老眼昏花连魏襄侯的五官都看不清,他问木樨发现什么病症没有,一连问了几遍都没有得到答复。
他拢着老眼,看木樨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的高台,在心里暗赞她敬业,别看人小望诊病人却是一丝不苟。
双方离得远,木樨听不清衡三郎和魏襄侯说了些什么,只见他长鞭一挥十几匹战马排成一排,围着马场跑起来。
在衡三郎赶着马匹经过大夫们面前的时候,看到了人群里的木樨。
他没有预料到两人会在这种场合见面,没有不期而遇的惊喜,随之而来的是担心。
手里的长鞭停在了空中,响亮的鞭声乱了规律。四目瞬间撞在一起,又迅速的分离。
木樨怎么到慧州来了,是来给魏襄侯问诊的吗?太危险了,她必须马上离开。
马场里有几千兵士,魏襄侯在选马,没有办法通知小童养媳离开。
魏襄侯选中了衡三郎的坐骑,从高台上下来,飞身上了乌骓马围着马场飞奔起来。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魏襄侯马术精湛骑姿潇洒,赢得一阵阵地叫好声。
七八个身材肥硕的大力士也纷纷到了马场,分别选中未驯服的野马,开始大显身手。
其中一个大力士把降服的一匹赤焰宝马献给魏襄侯,魏襄侯弃了乌骓马上了赤焰宝马。
就在马场里一片沸腾,热情能燃烧整个慧州城的时候,魏襄侯坠落马下,被马拖着跑出去几十丈,才被侍卫救了下来。
一时间马场里的气氛变得紧张压抑,恐慌起来。
大夫们则暗自窃喜,终于有机会看诊了,离赏金越来越近了。
魏襄侯被抬回了侯府,侍卫们押着大夫们往侯府奔跑。
几个年长的老大夫腿脚不灵便跌倒在地,被慌乱的人群踩在了脚下,其中一个当时就一命呜呼了。
大夫们被赶回原来的跨院,几个德高望重的大夫被传唤走了。
木樨扶着明大夫站在人群中间,等着魏襄侯的消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中午到了夕阳西下。
大夫传唤走了一拨又一拨,凡是被带走的就没有再回来,跨院里的人越来越少。很多大夫开始发牢骚,后悔不该妄想发财到侯府来赚银子。
木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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