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天完全黑了下来,跨院里只剩下了二十多个人。
没有人送饭,早上的茶水早已经喝光,饥渴难耐,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夫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跑到门口要求回家。
没有多余的解释,兵士们挥舞着手里的钢刀,把他们逼回跨院里。
这时候所有的人才醒悟过来,他们被囚禁了。消息传递不出去,也看不到离开的希望,能否再见到家人都说不准了。
入夜了,大夫们疲惫不堪,仅有的几把椅子不够用,便随便找了个角落或坐或躺,等待着天亮的来临。
明大夫年纪大了精力有限,靠在墙边睡着了。
木樨受不了男人们的体臭,还有呼噜声,站在院子里看月亮。
一轮弯月挂在夜空,浅浅的金黄色像炼丹炉里的炭火,看着暖暖的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被囚禁在侯府里她以为自己会很害怕,相反心安静的很,一点惊慌的意思都没有。
心是她的却不能和大脑保持同步,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院子外面兵士的脚步声时重时轻,有他们把守就别想逃离侯府。
一股淡淡的奇香钻入鼻腔,木樨这才注意到院子里的树是极为罕见的奇楠香树,奇楠香可以做香料,也可以入药。
香料比黄金都贵重,这次到慧州最大的收获就是发现了奇楠香树。
数了数有八棵之多,其中两棵有十几年的树龄了,树皮完整从来没有被采过香。
这么好的东西没有被发现,应该是房子的主人不懂香料,不了解奇楠香树的价值。
一个黑影像狸猫一样落在屋顶,又飘落到木樨面前,“樨儿。”
“三郎道友,”木樨几乎惊呼起来,来人带着黑面巾一身黑衣,但从声音上就能判定是衡三郎。
“嘘——跟我走。”衡三郎轻轻地揽着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飞身上房离开了跨院。
木樨觉得晕晕乎乎的,像腾云驾雾般到了另外一个院子里。
夜色很黑看不清景物,但能闻到饭菜的香味,难道这里是厨房?
衡三郎把她放在地上,低声道“饿了吧,我来找吃的。”
木樨早晨只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块饼,中午、晚上水米未打牙早就饿了。
怕惊扰了院外的人,也不敢点火折子,只能摸着黑找能吃的东西。
少许,衡三郎找到几个有些温热的馒头,递给木樨。
“凑合着填饱肚子吧,我听说慧州的馒头比西汶州的好吃,你尝尝。”
木樨到过慧州几次,没有发现慧州的馒头比西汶州的好吃,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很筋道,有麦香味儿,还有一丝甜味。
“真好吃。”
衡三郎看她吃的香便笑了,两口一个馒头,不多时五六个馒头就进了肚子。
木樨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猜想他也没有吃晚饭,笑道“你也没有吃饭?”
衡三郎点点头,“我一直在侯府内宅打听魏襄侯的消息,因为侯夫人调兵只能先出来,想到你没有吃饭就把你带了出来。”
“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
“这是哪儿?”木樨咽下嘴里的馒头。
“这里是给兵士们做简单饭食的厨房,和侯府内宅离得很远。”
“魏襄侯的病好了吗?”
“魏襄侯薨了。”
木樨有些骇然,“死了,几个时辰前他还在马场上训马呢,怎么说死就死了?”
衡三郎找了些干净水,猛喝了一气。
“侍卫们把守的严,我没有亲眼看到魏襄侯的尸体,但给他医治的二十几个大夫都说他没有气息,没有脉搏,跟死人一样了。我此次到慧州来本想借兵,不想他突然去世了。”
借兵?木樨纳闷衡三郎借兵干什么?
“你借兵干什么吗?”
“啊——”衡三郎察觉到自己失言了,忙打圆场“我的马队被山匪打劫了,借兵把马要回来。”
木樨接过他手里的水瓢喝了两口水,把嗓子眼里的馒头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