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襄侯薨了,为什么不把无辜的大夫们放回家?”
衡三郎想了想,“事情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情况,给魏襄侯看病的大夫回不去了,都要陪葬,没有看诊的大夫明天放回家。”
“第二种情况,所有的大夫,还魏襄侯的近身侍从都要殉葬,一个不留。”
殉葬?
木樨迅速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词,书上说大祁建国之初就废除活人殉葬制度了,魏襄侯为什么用活人殉葬,不合规制吧?
“书上说,大祁已经废除活人殉葬制度了。”
衡三郎笑了,小童养媳真可爱什么事情都书上说,岂不知书上的话大多都是不能相信的。
“给魏襄侯操办后世的是平妻侯夫人,侯夫人娘家就姓侯,她是太后赐给魏襄侯的平妻。太后不放心魏襄侯手握兵权,把他的原配夫人和孩子都留在京都做人质。”
木樨有些头大,魏襄侯的家事还真复杂,“要大夫和侍从殉葬的是平妻侯夫人?”
“对,侯夫人主张马上下葬,所有和魏襄侯接触的人都要殉葬。大夫们也很悲惨,诊完病还要留下命。”
木樨往衡三郎身边靠了靠,“我可不想死,我还要回虚无仙山采摘仙瑶花为师父炼制长生丹呢。”
衡三郎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小童养媳还想着炼丹。
“吃饱了吧,我送你回去。我要去内宅看看魏襄侯的尸体,察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稍后带你离开侯府。”
木樨心中一动,衡三郎要去验尸。
“我跟你一起去,我会炼丹也会验尸,在这方面比你在行。”
衡三郎使劲摇摇头,“不行,内宅里有太后的暗卫,很危险的。我再不懂医术,也能辨得出死人和活人吧?”
木樨拉着他的胳膊不放手,“我不想和一堆臭老头子在一起。”
衡三郎纠结了,一个妙龄少女和一堆男人在一起确实不妥,但和他一起到侯府内宅去实在危险。
“好吧,不过你要听我的安排,不要随意走动。”
木樨乖巧地点点头,心中暗自窃喜可以跟衡三郎一起去冒险。
日子过得太平静就无趣了,偶尔有些小刺激也挺好。
衡三郎拉着木樨出了小厨房,贴着侯府的内墙往内宅里走。
路上遇到三次巡视的兵士,都被衡三郎巧妙的躲过了。
魏襄侯去世了,是重大的变故。内宅里没有哭声也没有白布素缟,和一个普通的夜晚没有什么区别。
是秘不发丧,还是另有安排?
衡三郎带着木樨轻轻落在屋脊上,内宅正厅里有人在激烈的争吵,其中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最为尖刻。
“我是侯夫人,魏襄侯的后世我有权处理,棺椁都准备好了必须马上下葬。你们不过是些近臣,凭什么指手画脚的?按国法家规都是不和规矩的。”
“魏襄侯的兵权暂时有我代理,等候太后的懿旨再另行安排。为了让逝者安息,你们也必须交出兵权,为魏襄侯守丧。大夫们医治不利,也要为侯爷殉葬。”
听意思侯夫人主张丈夫马上下葬,最主要的还是夺兵权,看起来这个女人野心不小。
几名战将不肯交出兵权在据理力争,坚持把魏襄侯的棺椁运回京都去,按王侯之礼下葬,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木樨算是长见识了,王侯之家也有这么多矛盾,魏襄侯尸骨未寒他们就开始争夺兵权了,也不怕冒犯了亡灵。
“魏襄侯的尸骨不会在这儿,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衡三郎又带着木樨到了一个安静的跨院。
跨院里只点着几盏石灯,屋里有少许的烛光,院门口却有很多兵士站岗,这有些反常。
两人从后面的窗户到了屋内,原来是一间书房,从摆设上看是魏襄侯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地方。
屋内有一口棺材,棺材前燃着白蜡烛,有烧剩下的纸钱和香烛,阴森森的有些瘆人。
衡三郎把棺材盖轻轻挪开,魏襄侯直挺挺躺在里面,和死人无异。
探摸了一下他的鼻息、脉搏,一点生命体征都没有了,四肢僵硬了,身体变凉了。
他暗叹一声来晚了,兵没有借到,皇上又折损了一员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我们走吧,魏襄侯确实去世了。”
木樨拿着蜡烛扒开魏襄侯的眼皮看了看,又用银针刺破了他的手指,竟然挤出几滴鲜红的血来。
银针和一些必须药物她都随身携带,随时随地都可以拿出来使用,这是她多年的习惯。
“没有死,他是旧疾复发了,你看血都鲜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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