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一个卖犀牛角的老汉吸引了木樨的目光,他挑着一副担子惴惴不安地站在街边左顾右盼,好像担心被打劫似的。
犀牛角有凉血、解毒的作用,高热、惊厥抽搐的病人多用到此物。
在大夫眼里是宝物,在一般人眼里不过是不能吃不能喝的废物。
卖犀牛角的少,买家更少,一般人不做这种买卖,除非有特殊的进货渠道。
犀牛多养在南郡一代,北方很少见。
老汉的犀牛角个大还很干净,小的半斤到一斤,大的要六七斤,算是中上等的品质了。
木樨问道“老伯,犀牛角怎么卖?”
老汉看着她迟疑了一下,伸出一个手指头,“小的一百文,大的一两银子。”
木樨粗略数了一下,大约有一百多个,大小平均下来不过四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我都要了。”
干瘦的老汉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看着木樨。
木樨又把话重复了一遍,老汉喜笑颜开,刚才还在为明天下锅的米发愁,大主顾就上门。
以为能开张就不错了,没想到对方包圆了,暗自高兴遇到了金主,赚的银子够一家人半年的口粮了。
老汉把所有的犀牛角都装到一个破口袋里,交给木樨。
衡三郎接过口袋,解下腰间的荷包把一些银子倒在老汉的手里。
老汉忙不迭地收起银子,挑起担子向街口跑去,不想被十五六个手拿棍棒的壮汉拦住了。
这些人明着是收地租费的,实则是明抢暗夺,无恶不作。
老汉是一个没有铺面的“流浪摊贩”,不仅地租费高,还有可能被欺负。
“老头儿盯你好久了,把银子交出来。”
老汉颤颤巍巍地摸出一块碎银子捧给壮汉,“官爷,这是地租费。”
为首的壮汉光着半个膀子,肩头纹着一只狼头,凶巴巴的样子让人心里发怵。
狼头壮汉一把抓过银子,吼道“还有呢,都拿出来!”
老汉知道惹不起这帮人,心里害怕“扑通”跪在了地上,不住的哀求。
“官爷,我半个月没有开张了,家里都没有米下锅了。这些银子是本钱,是我一家人的命啊,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老儿这一次吧。”
木樨听到吵闹声回过头去,看到狼头壮汉一脚把老汉踢翻在地。
“你家里没有米关大爷屁事,交出银子从我胯下爬过去,要不然拆了你的老骨头。太后把半诵街赐给镇北侯了,这里所有的银子都是侯爷的,拿出来!”
老汉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双手抱在胸前护住怀里的银子,宁可被打死也要给家人留下饭钱。
狼头壮汉一挥手,“抢!”
七八个壮汉扑上去,按倒老汉明目张胆地抢钱。
木樨生出一些愧疚,如果自己没有买老汉的犀牛角,他就不会被这帮恶人欺辱了。
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被衡三郎拉住了,“不要过去。”
他说着拿出一把铜钱,一扬手“嗖嗖”地打了出。
收地租的壮汉正在施威,被突然飞来的铜钱雨打的“嗷嗷”怪叫。
铜钱像刀子一般打入肉里,嵌在骨头上,或者是擦着皮肤飞过去留下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钱是好东西,割起肉来比刀子还锋利。
老汉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瞅了木樨二人一眼,挑起担子一瘸一拐地走了。
狼头壮汉的肩头也中了一个铜钱,铜钱不偏不倚正好打在狼眼睛上,成了眼里只有钱的走狗。
歇斯里地喊着“谁在打暗器,抓刺客。”
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谁手里也没有拿着刀,想找刺客可不容易。
衡三郎看老汉脱离了魔爪,拉着木樨急走几步,脱离了狼头壮汉的视线。
“这些人也太猖狂了,明抢,还有没有王法了?”木樨小声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