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家姑娘们知道事情的起因是匡和金,但没有人敢为馨儿说话。
馨儿难得来一次学堂,匡和金是经常来的。
而且逢年过节她们也会跟随娘亲去给匡老夫人请安,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得到丰厚的红包。
馨儿被关在老宅子里无人问津,而匡和金是家中的长孙女,匡老夫人对她非常疼爱,两人在匡家的地位天壤之别。
如此以来,得罪匡和金就等于得罪了匡老夫人,稍微有点脑子的女孩子都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她们虽然年纪小,但明哲保身的道理还是懂的。
木樨没有告状,一拉馨儿的手低声道:“都是我们不好,打扰先生上课了。这就把桌子扶起来,请先生继续上课。”
左先生余怒未消,粉脸拉得老长,训斥道:“罚抄女德十篇,明天交给我。”
木樨也没有辩解,点头答应了,随后开始收拾东倒西歪的桌凳。
惹事的匡和金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她得意的一抖身上的肥肉,嘴角咧出得意的笑容。
只要有祖母的庇护,惹再大的祸也没有人敢处罚她。
匡秀静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瞪了匡和金一眼,也帮着收拾东西。
女孩子们大多是纯真善良的,也纷纷收拾自己的东西,不想左先生责罚木樨和馨儿。
左先生额头上的戒尺印记越来越疼,一个女孩子提醒她说,起了一个大红疙瘩。
左先生非常注重自己的外貌,赶紧取出铜镜照了照,看到额头上红肿一片,以为要破相了,眼泪差点流下来。
碍于匡家姑娘们都在场,又碍于先生的身份,强忍着没有发作。
从腰间解下一只玉蝉在额头上来回滚动,清凉的玉石让滚烫的额头舒服了很多。
众人把桌凳收拾好,左先生把玉蝉放在书桌上,又讲了一段《女德》,便让众人休息准备吃午饭。
匡和旭走到木樨面前,低声道:“木姐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让你和馨儿挨罚了。”
匡和旭模样清秀,眼眸中活拨跳脱,不像其他姑娘那般中规中矩,言语间带着男孩子的率真热情。
木樨知道她是无心的,来学堂之前就做好了和匡和金正面冲突的心理准备,刚才不过是一点点摩擦,不算什么。
馨儿道:“和旭是八叔的女儿,八叔去世了,她跟着祖父祖母生活。”
怪不得匡和金欺负她,原来她也是没有人给撑腰的。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从后门去了饭堂,出门前,木樨看到匡和金在左先生的书桌上翻找着什么。
想到她的刁蛮无礼便没有理会,跟着大家一起走了。
午饭吃的是清蒸鱼,匡和敏显摆说鱼是他爹爹派人送来的,请大家放开肚皮吃,不够了再送些来。
匡和旭把鱼推到一旁,嘀咕道:“左先生喜欢吃鱼,你爹爹就送鱼,劳先生喜欢吃豆腐,你爹爹怎么不送些豆腐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木樨夹了一块鱼放到嘴里,爽滑酥嫩一点鱼腥味都没有,也在心里赞了一句好鱼。
一个穿半旧蓝色衣裙的姑娘端着碗坐到匡和旭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她碗里的鱼。
匡和旭很豪爽的把鱼夹到她碗里,“和真你吃吧。”
木樨上下打量了一下匡和真,十岁左右,有些偏瘦,眉眼间怯怯的好像怕得罪任何人。从神态上看,在家里应该是不得宠的。
匡和真也不谦让把鱼吃了,低声道:“我明天不来学堂了,爹爹给我定了一桩婚事,让我到男方家里去做童养媳,过几年成亲。”
木樨一愣,匡家的姑娘也有去做童养媳的?
匡和旭一摔筷子,“你爹那个酒罐子,一天到晚只知道喝酒,已经把你姐推入火坑了,又要把你送去做童养媳,简直是畜生!”
她胆子大口无遮拦,想说什么说什么,这股子猛劲让人佩服。
匡和真低着头吃鱼,不敢说话,好像吃鱼比做童养媳的事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