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的骑阵,和清军骑阵很快撞在了一起。双方人仰马翻,舍命厮杀,一时陷入了苦战。
“去死吧!”
一个吴军骑士铁棒恶狠狠砸下,对面的清军重甲兵被砸的头盔凹陷,满嘴喷血,栽于马下。一个清军马甲狠狠一刀,一个吴军骑士的头颅飞了出去,洒起一阵血雨。
吴三桂左手一枪把一名清军捅翻马下,右手马刀砍的一名清军血流满面。他枪杆抽打战马,奔腾向前,又撞翻了一名清军,连劈带刺,血雨纷飞,犹如战神一般。
吴三桂和身旁的家丁们长刀挥砍,清军骑士被砍死砍伤者不少,血雨腥风,战况异常惨烈。
双方几次冲阵,贴身肉搏,清军无暇顾及大同部明军。大同部溃军也迅速集结,很快重新布起了几个大阵。
远处观战的洪承畴,微微皱起的眉头,终于松了开来。
又一次的对冲,还没有结阵,亲军将士们火铳齐发,无论是规模还是杀伤力,远远胜过清军骑阵,立时有不少战马被打翻,清军骑士被绊倒一片,落地者很快成了肉泥。
这一次,两军擦肩而过,没有对冲,亲军骑阵中,许多冒烟的铁疙瘩凌空飞舞,纷纷落入了清军骑阵之中。
爆炸声此起彼伏,清军骑士纷纷落马,烟尘滚滚,到处都是落马的伤者,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受伤的战马在血泊之中悲鸣,受伤的清军血肉模糊,惨叫蠕动,令人心惊肉跳。
王泰一箭射出,正中一个肠破肚流、犹自打马狂奔的清军后颈,清军身子滑落马下,一只脚被马蹬拽住在地上拖拽,内脏肠子散落满地。清军身背令旗白色镶红,应是镶白旗的一个低级军官。
亲军们调转马头,开始装填弹药,很快火铳齐发,那些受伤落地的清军,被一一格杀,丝毫不留活口。
号角声响起,死伤惨重的清军骑兵毫无战意,仓皇退了回去。
王泰摆摆手,许多亲军下马,打扫战场,收割清军的首级。医官也赶了上来,和亲军们一起,受伤和战死的亲军被救治或抬走。
马科部补上,接替了战场。大同部退了下去,死伤无数,最少也是上千,将士人人看向河南军和吴三桂军,眼中都有敬意。
王泰也是轻轻点头,让将士们让出一条道来。
即便是主将仓皇逃窜,大同部将士也是死战不退,令他肃然起敬,也值得河南军脱帽致敬。
而王朴这家伙,再一次暴露了其不足为将的劣根。不知道洪承畴为什么能一忍再忍,还让王朴统帅大同众军?
杀的志得意满,凯旋而归的吴三桂,身上血迹斑斑,看到王泰部回来,也是主动催马上前,打起了招呼。
“王将军弓马娴熟,勇猛精进,兄弟佩服!”
无论如何,战场上厮杀的真汉子,都会得到同袍的尊重。
“吴将军统兵有方,勇冠三军,兄弟我也是钦佩之至!”
王泰也是大声恭维对方。二人哈哈大笑,枪头和马刀轻轻一碰,各自回到了阵中。
看着吴三桂拍马走开的身影,王泰都有些恍惚。天意弄人,他竟然和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吴三桂浴血沙场,并肩作战。
他甚至都起了念头,自己是不是借机痛下杀手,灭了这个大汉奸。
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恰当的时机。
血肉横飞的战场,声嘶力竭的喊杀声,远处观看的洪承畴面无表情,只是偶尔皱一下眉头,若有所思
。
慈不掌兵,两军近身搏杀,本就是惨烈异常,非死即伤。一些无关大局的胜负,难以让他兴奋起来。
倒是这个王泰,让洪承畴暗暗点头。王泰亲军的训练有素、火器和冷兵器结合的战术、甲胄装备、战场纪律,都是让洪承畴耳目一新。
反而王泰个人的勇力,被他选择性地忽略。
洪承畴身旁的辽东巡抚邱民仰、大同监军张斗等人都是神态自若,刚才的焦急消失殆尽。
大同部明军的处境大大改观,清军步骑的威胁,已经在王泰和吴三桂的冲击下,荡然无存。
“吴三桂真是勇冠三军啊!”
张斗不由自主赞叹了起来。
“长伯身经百战,部下都是善战之士,与鞑子野战,也是不落下风,真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才啊!”
邱民仰也是摇头叹息,面带笑容。
“想不到王泰这个莽夫,一省巡抚,竟然也能冲锋陷阵,身先士卒,真是让人惊叹!”
马绍愉摇头晃脑,一脸的惊诧。
一省大员,和武夫一样浴血疆场,实在是惊世骇俗,出乎意料。
“不错,不错!光是王泰那个大弓,寻常人都拉不开!真是个猛将啊!”
松山守将夏承德,也是连连点头,加入了附和吹嘘的队列。
张若麒连连点头,整个人终于镇定了下来,开始红光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