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骑阵中一阵骚动,立即有两营骑兵按耐不住,打马直冲明军的火铳兵大阵。
清军骑阵滚滚而来,张仁义、王威等人都是不为所动,射击的军令随即下达。
五千人的大阵,左右两翼各两千五百人,两营骑兵不过千人,也敢冲火铳大阵,谁给他们的自信?
“杀明狗!”
清军骑阵中狂呼乱叫,杀的性起的满洲勇士,浑然不知恐惧是何物。
只有快速接阵,才能冲杀对方,痛快淋漓击溃明军,要是原地不动,只能是明军的靶子。
眼看着清军已经进入火铳射击范围,左右两翼火铳兵大阵的王威和张仁义,各自大声喊了起来。
“第一排,射击!”
第一排的火铳兵纷纷扳动了扳机,一堵白色的烟墙袅袅升起。
“第二排,射击!”
第二排火铳兵跟着扣动手里的扳机。
“第三排,射击!”
一轮过后,不用军官们再喊叫指挥,火铳兵们一排接着一排,不断打响手里的火铳。
清军骑阵滚滚向前,羽箭如蝗,火铳兵大阵中,不断有军士倒下,不断有军士补上。火铳兵们只是扣动板机,保持大阵齐整,无惧伤亡。
眼看着两营骑兵纷纷栽倒,人仰马翻,攻击力逐渐减弱,张仁义大声喊了起来。
“徐进战术!”
明军开始缓缓向前,火铳持续攻击,排铳射击不断,清军骑阵中惨叫声不断,他们承受不了巨大的伤亡,留下一地的死伤,再也不狂呼乱叫,灰溜溜打马向后退去。
“蓬!蓬!蓬!”
震耳欲聋的火炮声适时响起,明军大阵中烟雾缭绕,数百颗铁球弹跳飞舞,砸出一条条血肉胡同,后退的清军骑士心惊肉跳,嚎叫着仆倒一片。
清军骑阵纷纷退后,将领人人脸色煞白,居然没有了冲锋陷阵的勇气。
步卒大阵中,又一次猛烈的对冲,等双方各自重新集结,王朴和马科才发现,己部的骑兵已经折损过半。
“王兄,不能再冲了,再冲咱们就是孤家寡人了!”
眼看着部下死伤惨重,马科心痛地叫了起来。
“马兄,孤家寡人也比掉脑袋好!再冲一次,你难道没有看到,洪督的后军也来了!”
王朴浑身血迹斑斑,气喘吁吁,但一双眼睛,依然是眼观六路。
马科心头一惊,抬头看去,果然,长岭山松杏大道,洪承畴的中军大纛竖了起来。
“王兄,哥哥就陪你再冲一次!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马科不再犹豫,和王朴集结成阵,又向前冲去。
北大营步卒大阵又成胶着,南大营那边,明军援军的火炮、火铳不断射来,清军骑阵不得不不断后退,已经掠过北大营的清军步阵。
“皇上,不能这样打,还是叫汉军旗来,没有火器,骑兵就是靶子!”
多尔衮胆战心惊。刚才倒下的清军骑士,可是有不少两白旗的勇士。
“是啊!皇上,明军的骑兵援军很不一般,有手铳,还有震天雷,要是骑兵对决,肯定死伤不少!”
阿山也是小心翼翼禀报。
“手铳,震天雷,看来这是王泰的河南军了。”
黄太吉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长岭山,眉头一皱。
“守长岭山的,恐怕也是河南军吧。”
“皇上,守长岭山的是明国的河南军,后来有宣府军,总共两万人,估计剩下不到一万。”
议政大臣、正白旗固山额真英俄尔岱,他看着血肉横飞的厮杀场,身子瑟瑟发抖。
厮杀如此惨烈,这仗打下来,大清勇士,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自洪承畴率援锦大军兵临松山,数日大战,清军死亡三万,如今再加上攻打长岭山两万七千人,不到&bsp&bsp&bsp&bsp万清军,已经只剩下不足&bsp&bsp&bsp&bsp万了。
如果再加上图尔格和图赖部损失,再加上笔架山的伤亡,估计清军大军仅余&bsp&bsp&bsp&bsp万出头。
一场大战下来,损失大军&bsp&bsp&bsp&bsp万,虽然满洲大军只有万人左右,但已经是损失惨重了。
汉人千千万万,满洲又有多少。汉人死伤得起,满洲八旗却是伤筋动骨。
“河南军,王泰,果然名不虚传。”
黄太吉收回目光,继续开口。
“多铎、豪格,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洪承畴退军,清军随后掩杀,谁知道洪承畴的标军和曹变蛟部骁勇善战,清军并没有占多大便宜,折损不少。明军的后军,安全掩护吴三桂等部作战,多铎和豪格,也无法突破,和长岭山的清军形成南北夹击。
一场围点打援,断其后路,最后打成了不伦不类,多点开花战,也是无奈。
“回皇上,洪承畴后军都是西军精锐,主将曹变蛟勇冠三军,估计多铎那边也不乐观。”
多尔衮低声开口,他脸色疲惫,锐气全无。
阿巴泰看了一眼黄太吉,小心翼翼,终于开口。
“皇上,臣请派水师,和步兵一起,屠了笔架山。”
“饶余贝勒,稍安勿躁,等攻下了长岭山,自会屠了笔架山,替博洛和阿济格报仇。”
黄太吉看都不看阿巴泰,轻描淡写,又拿起了千里镜,观察起战场来。
明军援军向前,炮车滚滚而来,骑阵如移动的城墙,看来,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了。
“尚可喜,率你的汉军旗全派上去,一定要打垮了明军援军。”
也只有汉军旗的火器,才能和明军的火器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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