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正在苦战、支撑不住的闯军步卒,忽然间发现主将撤离,迅速混乱了起来。
“马回回,这个狗日的!他抛下咱们逃了!”
“革里眼,狗粮养的,不管老子了!”
“什么狗屁这个王,那个王,全是些杂碎!”
步卒将领放声怒骂,他们再也坚持不住,率先向后逃去。
“兄弟们,逃了!”
“兄弟们,降了!”
要想活命,就得迅速逃离,但要逃离,哪有那么简单。尤其是恶战之下,早已经是筋疲力尽,那还有力气逃跑。
河南卫军大阵,东、南两面,火炮轰鸣,火铳声连绵不断,更有震天雷为虎作伥,为非作歹,铁流呼啸,狂风暴雨般向四散而逃的步卒砸去去。
“想走,那有那么容易!”
刘朝晖和顾绛不约而同,下令了火炮攻击。
火炮声不绝,向北撤退的革左五营,瞬间便倒下一片。河南卫军炮手训练有素,火炮打的又快又准,铁球肆意飞舞,横冲直撞,血肉横飞,向北而撤的革左五营,被打的死伤无数。
“革左五营,他们怎么撤了?”
西阵中,疯狂冲阵厮杀的李自成部,被革左五营的溃兵纷纷冲散,不由自主,向北而去。
“这些个蠢货,向西退军!”
李自成惊诧地看着南面而来的革左五营溃军,心头凉了半截。
官军凶神恶煞,精骑如潮水一般压来,又能逃到哪里去?
对方如此凶猛,如此龙精虎猛,李自成心灰意冷之余,既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上一次这么伤筋动骨、万念俱灰,好像是潼关南原一战。
火炮轰鸣,羽箭驰飞,无数的老兄弟被官军屠杀……
李过没有音讯,肯定是凶多吉少。身边的心腹一个个死于非命,唇亡齿寒,李自成心头,充满了悲凉。
今天,又是这样的一番局面!这一次,官军势力更大,火器犀利,没有半点取胜的机会。
甚至是,连逃亡的机会都微乎其微。
难道说,今天要战死四川,客死异乡?&bsp&bsp
贺一龙率领一众悍匪,舍命奔逃,忽然间一颗开花弹落在马前,战马悲鸣,腿脚发软,把贺一龙摔下马来。
亲兵们下马,把贺一龙扶了起来,众人还没来得及上马,又是两颗开花弹呼啸而至,爆炸声如雷,把贺一龙一行人,全部笼罩在了烟尘之中。
远处的马回回看的清楚,他脸色煞白,打马继续向北,舍命奔逃。河南卫军居然赶着炮车,一路向北,火炮始终没有停火,他身旁的骑兵越来越少,至于步卒,早已所剩无几。
又是几轮炮击,马回回看的清楚,奔逃中的贺锦,被一颗实心铁球砸的面部血肉模糊,轰然倒于马下,惨状不忍直视。
马回回心惊肉跳,抽打战马,不敢观看,直向北面而去。
“闯王,快撤啊!”
高一功拽住李自成的战马,奋力向前,无数老营骑士把李自成簇拥在中间,向着西面的荒野打马而去。
和河南卫军三面出击,火炮、火铳一起开火,震天雷雨点般飞舞,逃跑的闯军步骑,纷纷笼罩在了烟尘之中。
漫山遍野的闯军神色惊惶、脸色煞白,魂飞魄散。随着身边的战友们死伤无数,他们一个个扔掉了兵器,终于崩溃了。
火炮声连续不断,闯军死伤惨重,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到处都是慌不择路、抱头鼠窜的逃兵,到处都是跪地投降的降兵。
“王泰,你这狗贼!”
高一功脸色铁青,打马狂奔,头也不回,一路向西。众人纵马向前,死伤无数,终于冲出了重围,但河南卫军的炮火并未停止,追兵始终追随。
李自成身边,不断有骑士跌下马来,惨叫声不断,李自成心痛如割,嘴唇都咬出血来,但始终一声不吭。
李自成一路向西,不知跑了多远,眼前群山环抱,后面的河南卫军精骑却是紧紧跟随,似乎要将他置于死地,才肯罢休。
“前面是那里?”
看到是白雪皑皑的群山,高一功下意识勒住战马,问了起来。
“将军,前面是鹤鸣山,西边是吐蕃人的地盘。”
高一功正在犹豫,军士慌慌张张上前来报“官军又追上来了!”
“进山!”
高一功还在犹豫,李自成打马,直接上了山道。
高一功等人面面相觑,纷纷催马,尾随李自成进山。
杨震和张煌言率部到达山口,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将军,向西去是连绵的群山,山高林密,很难擒获李自成等人。此处吐蕃人和汉人杂处,民情复杂,过了山就是吐蕃人的地盘,还是不要前去。”
军士的话,让杨震不由得狠狠向地上唾了一口。
李自成,这家伙还真是顽强。吐蕃人的地方也敢去,当真是斗志昂扬。
biu
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