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镜每日都会去皇城巡视一遍,但也不急于这一时。
张也坐到章镜的对面,为章镜斟茶。
章镜眯着眼睛抿了一口,心中盘算着祭祖大典的日子。
七日,
一共还有七日的时间,祭祖大典就要照常举行了。
在旁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一次普普通通的祭祀。
但是,在章镜这些知情之人的心中却是知道,这一次的祭祀并不普通。
绝对是要出乱子的。
所以,明面上镇武司在上京城还是如往常一样。
实则却是外松内紧。
以备到时之需。
“张也,”章镜吩咐了一声。
“大人,”张也微微欠了欠身子。
“这段时间,定要管好他们,任何人不准出去,尤其是樊冲和陈凯,”章镜淡淡的吩咐道。
在章府之中,要论谁最不守规矩,那就莫非是樊冲和陈凯莫属了。
其他人,像是黑鹰,江信等人都是沉闷的性子。
除非章镜是让他们出去办事,不然,他们是不会出章府一步的。
上京城之中卧虎藏龙,谁也不知道路边儿的一个乞丐是不是就是什么绝世高手在游历红尘。
“是,属下明白了,”张也站起身拱手道。
只要有章镜的严令在身,樊冲和陈凯绝对会听令的。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在黑水城担任了副统领那么多年的樊冲是知道的。
虽然,他平日里的确是不着调了一些。
上京城北,走进来一个老道人。
其人须发皆白,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显得很是神秘莫测。
只不过让人奇怪的是,似乎任何人都没有发现这个老道人。
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从其身边绕开。
看着身边不断走过的匆忙百姓,道人笑了笑低声吟唱起来
世人慌慌张张,唯图碎银几两。
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惆怅,保父母晚年安康,稚子入得学堂,柴米油盐五谷杂粮。
但这碎银几两,也断了儿时念想,让凡人染上沧桑压弯脊梁,世事大梦一场,人生几度秋凉,
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人所有惆怅,
偏偏这碎银几两,压弯世人脊梁,
偏偏这碎银几两,
看清人心险恶和善良。
“不过,我,又何尝不是呢?”
老道人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又是继续唱了一遍。
慢慢的,
慢慢的,
老道人开始朝着东齐皇宫而去。
不过,走着走着,老道人突然停了下来。
目光转向不远处。
那里,此刻正有一个人笑憨憨的看着自己,手中拿着一个苹果,嘴角处还有一些残留的口水。
老道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走近了那人的身前,轻声问道
“你,能看见我?”
听到问话,那人目光紧紧靠近了老道人,
突然哈哈一笑,
道
“有老头给我说话,我不回,哎,就是玩儿。”
要是章镜在此处的话,便能认出此人,正是天天尿尿和泥巴玩的白傻子。
“你,能看见我?”老道人重新又问了一遍,目光注视着白傻子轻声道。
白傻子眼珠子转了转,
突然大笑道
“有傻子问我两遍,我就是不回,哎,就是玩儿。”
老道人没有生气,微微点了点头。
“你,愿意跟我走吗?”
白傻子歪了歪头,轻声问道“那你会给我买瓜子吃吗?”
“瓜子?好,我买给你吃,”老道人笑着点了点头。
“我不信,哈哈哈,娘,娘啊,有人要拐卖我,”白傻子突然大叫了一声。
“白傻子,你不会更傻了吧,还有人拐卖你,你会读书还是会写字?”路人有听到白傻子的话,取笑道。
白傻子咬下一口苹果,随后又吐了出去,“噗,还会嗑瓜子。”
路人摇了摇头没有再搭理,只觉得这白傻子似乎更傻了一些。
“怎么了儿子,”不远处走过了一个妇人,身上还带着围裙。
“娘,娘啊,刚才有个白胡子老头让我跟他走,我呸,凭我这脑子,是那么容易让人骗的吗?”
白傻子见到娘亲过来,立刻对着老道人趾高气昂道。
妇人拿起扫帚对着白傻子就是打了一下,骂道
“哪来的白胡子老头,哪来的白胡子老头,我让你骗我。”
“娘啊,娘啊,这不就是吗?”白傻子跳了起来,指着老道人说道。
妇人继续抽打着,嘴里也没有停下“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大白天的还敢骗我。”
“娘啊,娘啊,我真没有骗你,”白傻子显得很委屈。
“走,跟我回家,”说着,妇人就拎起白傻子的耳朵往家里去。
老道人没有现身,要是突然现身,说不得就会将这妇人直接吓死。
妇人一直拎着白傻子回到家中,疼的他呲牙咧嘴。
“嘭。”
妇人将大门关上,捂着胸口,微微喘息。
心下还有一些后怕。
儿子虽然痴傻了一些,但是从来没有骗过她。
所以,当儿子直直的指着一个地方说话,她顿时就害怕了起来。
认为儿子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有老话说过,“正午时分,邪魅横生。”
而此时,正值午时。
“娘啊,娘啊,我是真看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他还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白傻子有些委屈道。
“闭嘴,回屋里去,”妇人将白傻子赶回屋子里。
眼中有一些眼泪,她曾听说过,人在将死之时,就会看到黑白无常要带他走。
所以,妇人就认为,是儿子碰到了白无常来索命的。
见到娘亲作势要打,白傻子吓得连忙跑回屋子里去。
他知道,娘亲是真的会打的。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妇人擦去眼中的泪水,将屋子给紧紧锁住。
似乎是真的怕儿子离她远去。
他们夫妇二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虽然痴傻了一些,但毕竟是个念想。
而且,儿子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恶事。
“咚咚咚,”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