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178年的冬天,沙俄军队以“扎伊姆卡堡垒”为前进基地,围绕乌索利耶这个盐业城镇,和驻守于此的北海军进行了多次交手,以试探敌人的火力密度。
这一招在另一时空的历史上曾多次出现在十九世纪的非洲,不管是苏丹人还是祖鲁人,他们总是先派出敢死队试探英军的火力和有效射击距离。只要顶住伤亡,快速冲到敌人跟前,那么就能以数量取胜。
面对沙俄的进攻,刘胜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乌索利耶所产的盐曾供应着整个伊尔库茨克省,决不能被俄军夺回去,于是他便将原有的驻军从一个连增加为一个营。
因为冬季的严寒,北海军采取了防守反击的打法,同时为了不暴露火炮的情况,刘胜命令各连只能使用迫击炮。
在经历了效果“理想”但却损失惨重的试探后,鲁缅采夫和他的参谋团队便不厌其烦的告诫下级军官们,必须按照新战术调整和北海军的作战方式。
“先生们,你们必须要放弃那些华而不实的线性战术。也许这一手对付土耳其人还能管点用,可是要对付我们在东边的敌人,那就只能是白白送命!”
“我们必须要大量运用猎兵和骑兵,将敌人从坚固的防御工事中吸引出来,在平原地带展开高速的机动作战。”
“要将团属炮兵分散部署在敌人的侧翼和主力部队的前方,雅克萨城的教训足以使我们警惕!”
6月22日以后,收到最后通牒的刘胜也迟迟没有动手。他的问题是兵力不足,眼下伊尔库茨克这里只有三千人的部队,其余都被分散到贝加尔湖以东的各个城镇分散驻守。所以目前是防守足够,出击没戏。
之前被派去萨彦岭北麓的侦察队在抵达安加拉盆地边缘时,遭遇了俄军骑兵部队和轻步兵的顽强阻击。谁都不傻,“战场遮蔽”俄国人也会。虽说带着机枪,可二十多人的侦察队不可能携带大批弹药,于是他们只能掉头返回。
170年7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因为两场大雨被延误了行程的赵新,带着警卫营总算抵达了伊尔库茨克。他没有大张旗鼓,而是混在了警卫营里装成一名士兵。
大批增援部队和赵新的先后到来,让刘胜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一半。他紧张倒不是因为赵新,而是两天前范统从恰克图传回消息,据北海军在买卖城的暗线所报,大约有一万清军抵达了买卖城以南二十里驻扎,其中大部分都是喀尔喀蒙古骑兵。如此一来,北海特别区在北、西、南三个方向上都有敌人。
赵新在抵达上赫纽丁斯克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情况,他现在严重怀疑沙俄和南面的满清有所勾结。这边刚发最后通牒,那边库伦的兵马就动了,这也太巧了吧?
就算满清因为大沽口的教训不敢轻举妄动,可前面跟沙俄开战,背后守着这么一大坨兵马,搁谁也不能踏实。
刘胜道“我打算让范统给恰克图的清军下通牒,让他们滚蛋,否则就炮轰买卖城。”
赵新摇头道“没意义,满清现在摆明了要当狗皮膏药,打不过也得给咱们添堵。我估摸乾隆想的是一旦咱们被俄国人打败了,他就得扑上来咬一口。”
刘胜道“他这么做,就不怕咱们再去大沽口?”
赵新道“小范不是说了么,是喀尔喀蒙古人。到时候满清来个一推六二五,再找个蒙古台吉咔嚓了顶罪,你怎么办?我估计他们现在料定了我们无暇南顾,等机会当渔翁。”
“渔翁?”
“鹬蚌相争啊。”
听了这话,刘胜扔给赵新一根烟,微笑道“我都听老于说了,您这一年来学问见涨啊,说话都喜欢讲半句,动不动就咬文嚼字。跟那帮读书人呆久了,都近墨者黑了。”
赵新笑骂道“靠!要不咱俩换换?那帮读书人你来对付,我帮你守边疆,让你也涨涨学问?”
“打住吧,我还等着挥师大漠呢。”刘胜转头看了一下四周,见身边没人,突然低声问道“你那战场综合症好点了吧?”
“真特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赵新摇摇头,随即道“不说这个了,让范统回来一趟,再叫上‘张总督’,明天我们一起开个会。”
说罢,他走到墙上挂着的地图前,指着西面的安加拉盆地,头也不回的对刘胜问道“侦察队的情报怎么说?”
“他们只发现了一个团的兵力。”刘胜走过来道“我怀疑俄国人在那里至少放了五个团。”
“九千人,”赵新喃喃自语道“就算是一万人吧。西边一万人,北边一万五千人,这比当初雅克萨的兵力还少。他们都准备两年了,可能吗?”
刘胜道“之前从西比利亚科夫和巴斯宁那几家得到的消息也不准确。有说五万的,也有说四万的,还有人跟我说圣彼得堡那里之前为增兵的事争吵了很久。”
他说到这里,突然问道“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见见那五家商人?他们等今年的茶叶都要等疯了。已经找马尔科维奇问了好几次。张敬轩不知道,就来问我。我特么哪有工夫关心这个!”
赵新微笑道“大刘,这事你之前就应该在电报里跟我说。茶叶的事你得关心,这也是武器的一种,不管是对沙俄还是蒙古人,都有用。这样吧,以你的名义转告西比利亚科夫,如果时间来得及,明天,不,后天晚上去他家拜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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