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白宣的心里,还是很宠爱白曼的,哪怕他现在知道她也是他的女儿。
“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白宣的语气软了下来,更像是在恳求。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如果不是蒋芝兰求我,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亲生父亲是谁。但我想,我并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决定。”许朝暮道,“我并不相信白曼会改。”
“曼曼年纪还小,走了错路,她也想回头。”白宣道,“她有时候会跟我哭,她说她错了。”
“是吗?当过演员的就是不一样。”
许朝暮的脸上是不屑,她今天来不是跟白宣商量的,而是告诉他,她不会再善良。
她仍旧还记得她的小发财躺在血泊里的场景,四肢抽搐,眼神可怜。
但白曼就是故意撞她的发财的,白曼要的,从来都是她许朝暮生不如死。
就是这样一个狠心的女人,她为什么要放过。
“朝暮,我知道我也没有脸来求你什么,你能不能跟阿迟求求情。至于白家,我什么都不要。”白宣道,“曼曼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女儿。”
“如果今天出事的是我呢?”许朝暮问。
“我也会帮你的。”
“但你心里其实有权衡,白曼是你养大的女儿,从小宠着的,而我不一样,我跟你没有一点感情。”许朝暮道,“所以,在你心里,白曼远比我要重要太多。”
“不,不是,你是我和梦夕的女儿,我也很心疼你。”白宣急切地辩解。
“不用跟我解释,我心里有数。”许朝暮看着窗外,“我也不会将这次的亲子鉴定当一回事,生活该怎么样还继续怎么样。”
“不,朝暮,你是我女儿,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白宣道。
“很多选择都不能两全,就像你当初对妈妈。”许朝暮道,“所以现在,我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不能两全。如果我答应放过蒋芝兰和白曼,对不住的是我自己。”
“我没有求你放过她们,我只想你能稍稍高抬贵手。”白宣道。
“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前提下,如果我害死了白曼的孩子,你是不是会找我拼命?是不是要替白曼讨一个公道?”
白宣沉默了,低着头不发一言。
“既然这样,我是不是也该替自己讨一个公道?”许朝暮道。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白宣小心翼翼问。
“没有。”许朝暮认真地将她的全部想法都告诉白宣。
白宣没有再说什么,他点点头:“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阿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我知道。”此时,许朝暮的语气里才带了几分骄傲。
“从前我一直希望曼曼能嫁给阿迟,只是后来的一切都不在意料之中,现在你能嫁给阿迟,能幸福着,我也欣慰了。”白宣叹了一口气。
许朝暮没有做声,她知道白宣和蒋芝兰不一样,白宣说的这些话,应该是真心的。
“好好和阿迟在一起。”白宣忠心祝福。
窗外的雨还在下,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流淌。这个冬天很冷也很漫长,雨滴落在光秃秃的树木上,满眼萧瑟和苍茫。
白家的盆摘大概是很久都没有人打理了,枯黄一片,没有了生命的活力。
老宅也是出奇的安静,只有黑压压一片的保镖在四处巡逻。
许朝暮从白家出来的时候,雨还在下个不停,到处都雾蒙蒙的。
许朝暮撑着伞站在客厅外面,任由雨水从伞面上滑落。
风吹起她的长发,有几缕发丝粘在她的脸颊旁,她伸手别开。
小高送她上了车,车子启动时,她在窗口看到一张殷切的脸庞和两道恋恋不舍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