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走廊上只有陆斐丽低低的啜泣声。
许朝暮不说话了,她咬着唇,很生气。
沈迟将她搂到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
地面上冰凉冰凉,但陆斐丽好像什么也意识不到一样,眼神格外空洞。
“承朗……你回来……你一定要没事……妈妈再也不逼你做任何事了……你回来……好好的……”
陆斐丽看着面前的那一堵白色的墙壁,呢喃自语。
许朝暮还是没有忍住,她压低声音:“陆斐丽,你觉得现在后悔还有用吗?你为什么要等他出事了才知道反悔?你还是他的亲生母亲吗?你为什么从来不替他考虑考虑?”
许朝暮一连抛出几个问题,陆斐丽一个也答不上来。
但陆斐丽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她捂着脸泣不成声,被许朝暮质问得哑口无言。
她真得没有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她让聂承朗送钱来的时候,以为只是跟平时一样,是一场普普通通的交易。
说完这些,许朝暮自己也哭了。
她趴在沈迟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不肯松手。
“沈迟……也许,对承朗而言,是种解脱……”许朝暮低声啜泣。
沈迟不语,也许吧……
“我从来没有想过承朗会出事,我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将来能幸福。”许朝暮道,“上一次我们还在一起喝咖啡,还打了好久的电话……他还说要再看看小宝的……”
许朝暮趴在沈迟的胸口,痛哭流涕。
此时此刻,许朝暮的心情一点都不比陆斐丽好过。在巴黎那五年的一切又慢慢浮现在她的眼前……
聂承朗会带她去过圣诞节,带她去聚餐,跟她一起收养小发财……
“他对你的重要性,我知道。”沈迟直言。
那五年,他在她的生命中空缺了,如果不是聂承朗,他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到许朝暮。
许朝暮的喉咙梗着,又酸又涩,说不出口的疼痛。
陆斐丽一直哭着,哭得妆容都花了,走廊里只剩下两个女人的哭泣声。
……
那一天之后,陆斐丽没有再离开,而是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她将国内的事情都交给了手下人打理,自己一个人在这儿默默守着聂承朗。
她承认,许朝暮说的话都对,但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如果可以,她希望受重伤的是自己,也不希望是聂承朗。
那一天后许朝暮通知凌管家,让她带着小宝一起来到了美国。
她让凌管家负责照顾沈迟、肖莫和莫水芙的饮食起居,自己则带着小宝在几间病房来回跑。
小宝一到医院就害怕,他总是胆怯地躲在许朝暮的身边。
“暮暮,你把小宝交给我助理,让他们带他出去玩,别呆在医院里,太压抑。”沈迟道。
许朝暮将小宝抱过来坐在病床上,看了在吊水的沈迟一眼:“没事,让他多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