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紧,真是怕啥来啥,黄皮子真跑了!
我盯着地下散落的布条发呆,仔细回想起种种细节,我十分确定,我当时绑的杀猪扣很结实。
杀猪扣,顾名思义,杀猪时候绑猪用的。它和平常打的绳结不一样,这玩意越挣扎绑的越紧,土娘娘已经被打会原形了,根本不可能挣开这绳子。
理论上来讲,如果没有外力的介入,这黄皮子肯定跑不开,也就是说,这村子里有人帮了黄皮子,内鬼就在我们身边!
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就是李二根,这老家伙一肚子坏水儿,可我恰恰能证明李二根不在场,这个时候,这老家伙已经昏迷了,没有作案时间,那究竟是谁,这么不嫌骚的和黄皮子穿一条裤子?
我越想越觉得后怕,一阵小风吹来,只觉得脊梁骨发凉。
“黄皮子不除,俞家村往后没有好日子过。”
当下,这句话不断地在我脑海中回响。
况且,这事也算是因我而起,如果解决不了,我后半生也不会心安。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玄门的人出来做事,最怕干这种半截子活儿,要不就别接,接了就得干完,否则后面再来的师傅,都不知道怎么给你擦屁股。
但我现在不能声张,一旦声张起来,肯定闹的人心惶惶,可这四周除了山林就是竹林,我一个外乡人,又如何能在偌大的山林中找到个黄皮子?
我急的在屋里直转圈,后背到了冷汗也一股一股的往外冒,终于,我想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这人既然能帮黄皮子跑,那肯定是希望黄皮子活着。
黄皮子别管多大神通,爱吃鸡的本性永远不改,我之前像唠家常一样问过小斌,这深山老林,交通也不便利,村民们靠什么生活。
小斌大概的意思是,这些人还是过着农耕生活,自给自足,平日里种地为生,家里也养些家禽。
这个无意中的对话,在此刻起了大作用!
黄皮子现在肯定需要吃活鸡补充体力,那就简单了,看谁家鸡少,那谁家的嫌疑就大!
这个想法瞬间点燃了希望,说干就干,虽然我心里已经急的火上房了,但我一定得装成什么事都没有,一旦让村民发现不对劲了,那就更麻烦了。
我脚下闲庭信步,仿若无事,可眼睛里都快冒火了,也没看出个问题。
仗着俞家村人口少,找起来也不费劲,可一路走来,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马上走到村尾了,也没发现异常。
各家各户鸡鸭,都迈着四方步在院子里溜达,如果黄皮子来了,这群鸡即使没被吃,肯定也吓得不敢出来了。
这就很奇怪了。
我蹲在路旁,随手捡起个草叶子叼在嘴里,一时间也有些迷茫,我也在怀疑我自己的想法,会不会是我压根就想错了?
看着最后几户人家,我心想,还是先看完再说吧。我皱着眉头往前走,突然听见一阵唰唰地磨刀的声!
我心中又惊又喜,这个时间,村民要不就在庙里帮忙,要不就下地干活,这个磨刀声的出现,很突兀!
我蹑手蹑脚的靠近栅栏,这栅栏修的特别高,我使劲伸出头才勉强能看见院子,院子当中坐了一个人,但背对着我,看不清是谁,此刻他的脚边拴了个什么东西,还有一盆冒着热气的水。
从小在农村大的我,对这个场景太熟悉了,杀猪、杀鸡都是这个路数。
我心里长出一口气,真他妈不容易,可算找到了。
我一脚直接踹开大门,大喝一声:“干啥呢!”
这人压根没理我,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咔嚓”一声,直接剁了那东西的脑袋,我大步向前跑着,突然,一个脑袋咕噜咕噜的向我滚了过来。
我连忙躲避,却发现,这不是鸡头,而是黄皮子的脑袋!
卧槽,给剁了?
更让人心生寒气的是,这黄皮子表情,简直面目扭曲,它那两只不大的眼睛血红血红的,下面的牙,已经把自己上唇扎透了,可见她心中怨气有多大!
我心中惊骇无比,我呆呆的看着坐在院中的人,他还是背对着我,一言不发。
我心想,这人是馋疯了,还是穷疯了?给黄皮子救了就为了剁他脑袋?他这一刀,砍的不是脑袋,是俞家村的后路!
打死我也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我心里是又气又恨。
我铆足力气,一个后腿蹬直接踢在这人身上,这人身子一矮,竟然躲开了,反倒是给我拽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