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我和虞澜重回了落脚的旅店。走廊另一端,张旺仍旧抱着那个破皮包蹲在门口。见我们回来,他拍了拍屁股站起来,满脸委屈地问道:“大半夜的,你俩干甚去哩?”
这话说起来就没完,我轻声地说道:“我俩出去透了口气。”
张旺盯着我的胳膊看着,似乎想着什么,他说道:“恁是因为胳膊坏了才烦闷吧?”
不等我说话,张旺一脸坚定道:“恁放心,俺以后帮你恁大包,累活重活,都交给我,俺给你当力工,不能让恁白给俺办事。”
说着,他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脯。
我看他这副模样,反倒是有些失笑,只能催促他赶紧回屋睡觉,明早还要赶路。
见张旺离开,虞澜拍了拍我的肩膀调皮的笑道:“没想到,你半路上捡个人,反倒成你跟班了。这妥了,我终于不用帮你背包了。”
想到被我打碎的坛子,再想想张旺那张憨厚的脸。末了,我只能推着虞澜让她回房间,一边走一边说道:“人家跟你客气客气,你反倒当真了。再说了,他是有求于我,我不能不要脸的占他便宜,不然我这是欺负老实人,传出去有损道观清誉。”
“你少占我便宜了?”虞澜翻了个白眼,却扒着门反问道:“那医院的事儿,你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是。”我替她关上门说道:“明早我还得去找我的钱包,你啊,少操心,我心里有数,你就早点睡吧。”
虞澜颇有不满的“切”了一声,随后把门关上。而我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却忍不住琢磨今晚的打更汉子究竟是什么来路。
能让鬼怕他怕的躲起来?这人是干嘛的?屠夫?身上也没有血腥气啊。道士?身上也没有功德光啊。
一时间,这人的身份成了一个谜,他像是黑暗中的豹子,似乎在等待一个机会。
这事,倒是真的罕见。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虞澜正要朝医院奔去,却被花皮狗拦了下来。他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嬉皮笑脸的看着我说道:“老板,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懒得跟他绕圈子。我直截了当道:“那医院有问题,我得去看看。”
我以为花皮狗会立刻让步,谁料他一拍大腿,吐沫横飞道:“大师,我就知道你要去那!瞧瞧,可算是让我猜对了。”
虞澜瞥了他一眼道:“一大早上,你发什么疯?”
花皮狗不以为然,只是高深莫测道:“老板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花皮狗走南闯北多年,真有什么事儿,还能逃得过我的法眼?”
“啧啧,瞧你得意那样。”顿了一下,虞澜突然面色通红的嗔骂道:“你叫谁老板娘!”
我看他们在那闹来闹去,属实是有些无奈。不想浪费时间,我拉着虞澜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别闹了,还有正事要做。”
花皮狗却像条鱼似的溜过来,挡在我的面前,他一摊手说道:“今早听张旺说你们昨天半夜才从医院回来,我就猜到那地方有问题。这不,跟几个哥们打听了一圈,这医院啊,还真有些说道。”
见是和医院有关,我不由得来了精神,见花皮狗一脸认真,就知道他并没有那这件事情开玩笑。既然有小道消息,就省得我四处去打听。我本就是被警察塞过去看病的人,没事儿总去医院旁边问东问西,属实是不太方便。
想着,我示意花皮狗往下讲。
这哥们倒也不客气,从一边拉了把椅子,直接坐下来当啷来一句:“老板,那地方,有鬼!”
这下,虞澜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站起来说道:“你竟在那说废话,没问题我俩前前后后这是干啥呢?走走走,浪费时间。”
“哎哎哎,你听我说啊!”花皮狗急忙说道:“那医院吧,有鬼不假,但是里面也有说道啊。”
虞澜拧着眉正要发作,我冲她扬了下下巴,虞澜只好略有不情愿的坐了下来。
花皮狗清了清嗓子,吐沫横飞的说道:“我啊,有个兄弟的老姨,以前在这家医院当护士长。别看这医院现在破破烂烂的不景气,以前可比现在热闹多了,不过后来医院出事儿了,就变成咱们现在看到的破烂样子。”
听对方铺垫了半天,结果就讲了这些玩意,我强忍着耐心催促道:“兄弟,说重点。”
“哎呀!”花皮狗一拍脑袋说道:“来了来了,马上讲重点了。”
于是,在花皮狗手舞足蹈间,听他讲起医院发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