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闾，你觉得呢？”</p>
观扶苏兄长还在凝视武真侯离去的方向，胡亥撇撇嘴，目光落在旁边的将闾身上，他比自己年长一些。</p>
也是自己的兄长。</p>
当然，也仅仅是一个兄长。</p>
近岁以来，自己屡屡得到父王赏赐，将闾却几乎没有什么赏赐落下，除了每岁的诞生之日。</p>
“父王令我等参与编定制式文字，归于武真侯手下，自然有深意。”</p>
将闾看向胡亥，笑语道。</p>
自己可不敢如胡亥刚才言论，待在后宫多年，尽管不得父王宠幸，然而，一些消息还是了解很多的。</p>
无论胡亥所言武真侯是否有那般意思，他都不是自己可以言论的。</p>
不过，武真侯刚才的确也没有交给他们什么重任。</p>
对此，将闾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反而是他们略有心急了，父王吩咐下去的事情，武真侯没有一件办的不是令父王满意。</p>
他们在这里等待半个时辰，……貌似多想了。</p>
“什么深意？”</p>
胡亥嗤笑道。</p>
这般言语……颇为虚妄，摇摇头，有趣问着。</p>
“武真侯之所想，自然猜测不透。”</p>
将闾正襟道。</p>
“我觉得没有什么深意。”</p>
“松希，你觉得呢？”</p>
胡亥又问着一个兄弟。</p>
“父王让我等归于武真侯调遣，松希觉得……武真侯吩咐什么，我等照做就是。”</p>
“编定制式文字，我等也不懂。”</p>
松希年岁更弱一些。</p>
闻兄长胡亥略有放肆之言，很是有些倾羡，不是羡慕这般言语，而是这般胆量，自己就没有那般胆量。</p>
于胡亥兄长所语，倒是不以为意。</p>
无论武真侯想要做什么，他们听着就是。</p>
揣测武真侯的深意？</p>
松希觉得自己还不够资格。</p>
武真侯的年岁，比起扶苏兄长，大了还不到十岁，而其人已然位列彻侯，更是深得父王信任。</p>
相邦、廷尉等人也是拜服。</p>
松希更是不觉得自己可以将武真侯的深意猜测出来。</p>
“泾水，你的？”</p>
胡亥百无聊赖，看向此刻最小的兄弟。</p>
泾！</p>
他的名字由来很简单，根据赵高所言，好像是父王巡视关中，行至泾水，得宫人禀报，诞下一子。</p>
父王便是将其起名……泾！</p>
近年来，自己和他也算认识，身为男子，却性情如女子，如水一般，真不愧是得了泾水之名。</p>
胡亥常称之为泾水。</p>
“我……武真侯吩咐什么，我便做些什么。”</p>
公子泾看了胡亥兄长一眼。</p>
对于泾水这个称号，自己很不满意。</p>
却也无可奈何。</p>
于其问，没有多做回应。</p>
无论是父王的命令，还是武真侯的地位，都不是自己可以猜测的，接下来还是老实做事吧。</p>
“武真侯出至道家天宗。”</p>
“天宗以天道御万物，无为无不为，武真侯越是这般随意，我以为当有深意，只是我等愚钝，未可参悟罢了。”</p>
“胡亥、将闾、松希、泾，既然武真侯有言，那我等先行归去吧，明日完成武真侯的吩咐为上。”</p>
扶苏凝视许久。</p>
虽凝视，却一双通亮之眸不知不觉陷入飘渺之中。</p>
父王令他们参悟编定制式文字，绝非随意而为。</p>
让武真侯调遣他们，也绝对非随意而为。</p>
武真侯越是如此，越是有可能隐含深意。</p>
然……还是猜测不出。</p>
听着身边四位兄弟之言，收起手中令牌，一礼落。</p>
“是！”</p>
“……”</p>
本该如此。</p>
随其后，五人没有在宫门前继续停留，先后离去。</p>
……</p>
……</p>
“你觉得武真侯会有什么深意？”</p>
“原本我觉得武真侯没有什么深意，可是……扶苏之言，不无道理，且父王向来不会让公子轻易插手军国大事。”</p>
“难道……还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深意？”</p>
王宫一隅，高墙矗立，加持永巷的特殊之处，纵为盛夏时日，靠近此处，亦是一股股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p>
车府所在，相距永巷不远，那般气息倒是不显。</p>
随意在车府的马槽小院行走，一盏盏悬挂起来的宫灯，绽放无尽光芒，自宫门处离去，胡亥便是出现在这里。</p>
看着赵高还是在照料马匹，亦是不耐。</p>
区区马匹，交给别人不就行了，非要一个堂堂车府令亲自照料，更不用说，父王近岁鲜少出宫。</p>
车府使用这些马匹的机会不多。</p>
反而，待在马槽小院，夜幕之下，微风凌动，一股股令人不悦的气味涌入鼻息之间。</p>
觉此，紧走两步，避开风向，立于一株苍翠跟前，抬手折下一根枝条，随意放在手中把玩。</p>
“你不是已经隐约猜到了？”</p>
黑色的车府常服加身，高冠竖起，从脚边的木筐中抓出来一把草料，放在马匹的食槽内。</p>
低缓之音流淌。</p>
“难道父王准备从我们中选出王储？”</p>
父王这般令他们掺和军国大势，而且父王和后宫诸位公子之间，唯一能够牵挂上的，便是王储之位。</p>
父王改变心意了？</p>
不会吧。</p>
对于这个父王，由着车府令的所语，加上自己的观察，并非那般容易逆转心意之人。</p>
“王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