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上三竿,到日落西山。
羊斟给王丹做的这一桌“丰盛的大餐”,一直到傍晚日暮时分,才算是套完成,摆妥上桌,一切就续,恭等开席。
王丹看着这一桌儿子辛辛苦苦忙活了一下午的饭菜,不由得哈哈大笑,他拿起酒壶,亲自给儿子斟满,递过去,说道:
“来!为着这一餐,敬斟儿!饮胜!”
“谢父亲大人!饮胜!”
羊斟接过父亲递过来的酒杯,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辛苦之后,得到认可,奖赏之酒,于是满心骄傲的一饮而下,随着那灼喉烧肠之酒一溜过场落入胃中,身体里变得热烘烘的,因为辛苦出的汗水,与这股酒热,混在一起,只觉得汗直往外冒,浑身上下就一个感觉:
痛快!
待酒过三旬,菜过五味,父子俩胃满肚饱,兴致最高的时候,大家都有些喝不动,也吃不下了,王丹放下酒杯,开始问儿子:
“斟儿,你从今日之为厨半日,有咩体会,可否俾为父讲上一讲?”
“回父亲,疱厨之业,看似简单,实则相当之难!成之不易!若不是今日按父亲所令,自己亲自操练一场,殊不知要想成就一桌丰盛大餐,之前要做如此之多的嘢:清旧理新、统筹时间、摆放物资、防范丢失毁损,还要令到美味、适时、安……真正非一样简单哋嘢!”
羊斟讲的,是操作上表面的事,并不是王丹想听到的;于是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
“顶样做好一顿大餐,同你顶样要治理一个国家,系同样道理:在你之前,无序、混乱,你要扫清障碍、理顺物资;在你之时,有理、有序、有取有舍;在你之后,你会将此次成功之事记着,传令下人,以后照办;失败之事,同样记着,警告下人,不得再犯。”
羊斟被王丹这么一点,突然有点开窍了,兴奋地说道:
“父亲是说:面对现状,我不知如何下手,便从手下所及之物做起,以此为‘始’;然后遇到对的事,就褒奖、支持下去;遇到错的事,就纠正、削除它们去;然后就可以渐渐地把如今之乱局,整肃成吾之所欲了,系唔系呢个理呢?”
“系!吾子可教!今日这餐之辛劳,真系冇白白辛苦一场啊!”
王丹终于满意了,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治大国如烹小鲜,不敢多翻;治小国则可痛快翻复,快刀斩乱麻!当快则快,当慢则慢,当断则断,是为君子矣!”
羊斟心中如透镜照射一般,泛起了明晃晃“希望的浪花”。
这之后的日子里,羊斟的“有力措施”一样一样布置下去,浑夕发现:他所担忧的那支“疲贪之军”不见了;百姓向鲁国逃亡的人口,又偷偷地回来了;令行即止、令起即行的“造父”祐军的严整军姿又回来了;北境战区百姓,三年以来第一次,没有再申领救济。
“斟儿之力,果非夕日只会马上打天下之‘召将军’,已渐具王者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