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想存心躲你,如果不是有极深的缘份,那一定会如“那个人”的“愿”的。
王丹和浑夕,这“晚年”的“余缘”,就在浑夕扮演了“那个人”的角色之下,变成了“绝缘”。
按照昨天浑夕提过的那个“土地庙”的“家”,王丹也一路问了过去,除了看到一些残破、简陋的家用之外,什么也没有剩下。
浑夕把属于自己去向的痕迹,抹得很干净。
但是,他自己却没有真的走远,而是小心翼翼地躲在一个他能看、却不容易被王丹所发觉的地方,偷偷地看着王丹在这个他曾经当过“家”的地方,如何一步步探寻着他的痕迹,体味着他的生活……
王丹在浑夕躺过的那个草席上,也依样躺了下来,盯着这座满是尘土、吊吊灰拉丝线的土地庙,呆呆地盯着那尊被雕刻得相当粗糙的土地神,又闭上了眼睛,想象着、体会着,那么多艰难的岁月,浑夕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现在他知道了,眼睛里,也慢慢噙满了泪水。
这两点泪光闪动,被躲在远处偷看着的浑夕看到,心里也是百味杂陈,不由得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控制住自己那变得容易碎弱了的心绪,呼吸努力控制住,努力让自己一动不动,不发出任何动静。
体味完成,王丹起身走到土地神的雕像面前,跪了下来,说道:
“土地大神在上!吾今有一事相托!吾哋嘅兄弟浑夕一生辛苦,晚年残废,生意艰难,请您保祐佢早日谂开,返宋揾吾。仲无山珍,亦有一屋可居,吾将系果度等佢返来,相伴相倚,了此残生!此乃吾随身所有金元,且算供奉!拜托拜托!若能如愿,它日再返郯国,更有重谢!信生王丹祷告毕!”
王丹最后给这位土地神留下了一大包金锭,虔诚地跪拜三下之后,慢慢离开。
虽然这些金元,王丹并不知道,这位“土地神”能否真的收到;但是,他的心底,是希望,如果,万一浑夕再回到他这个“破败”的家时,至少可以拿一些,补贴生计。
待王丹确实走远了,浑夕回到了“家”,把这包金元,紧紧握在手中,心中更是波涛汹涌,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才能准确地表现出他此时的复杂心境。
王丹又逗留了几天,实在是找不到浑夕的任何消息,无可奈何,只好如前与杨封、赵怀两位师傅所约,向陈国、蔡国方向前进,去追赶向重的游学步伐。
向重的游学之旅,已经路过了陈国,来到了蔡国境内。
王丹一路追过来,也是各种打听,毕竟这师徒之间的“追逐”,带着太多的“游戏性”:向重刻意躲;杨、赵执意追,一路上若即若离,也是趣意十足。
一共就四个人,还给分成了三组,碰来碰去的,虽然都在这陈、蔡之间,却总是隔开了那么点“刚刚合适”的距离,不管怎么折腾,就是“捏”不到一起去。
显然,这个团队,很缺乏“凝聚力”和“集体主义精神”。
这就难为了这几位师傅,要定期写信给向戌汇报他们陪着向二公子的游学事迹,除了追来追去的,真不知道写些什么好,他们也只好回一些“或者有,或者没有”的破事,顶着;实际上,却只好不停地继续“追赶”向重的脚步。
向重的游学,方向很明确:体察各地不同的风情,增长见识,以证其“辛吾”时期下的“论文”核心:从古至今,人们从来就没有摆脱过那个‘溜索盒子’理论的边界限制。
至于自己已经“为人夫”、“为人父”这件事,向重承认,自己有“爱”,但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