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引向大夫来到前堂客舍最里面、最大的那一间,敲门半响,只听到里面冒出了不耐烦的一句:“自己有手,推门便罢,叨扰吾美梦,真系无礼!”
家仆看向向大夫,请求是否直接推门而入,向大夫示意先不要推,且先以声音通报。
“阳虎先生,吾家家主向大夫系呢度,专程来见你一面,可否起身相见?”家仆还是听从指示,保持着礼数不失。
“向大夫啊!不见不见,吾来此非为见佢,冇嘢讲,莫阻着吾瞓觉,唉!”阳虎又嘟哝了一句,居然有脸拒绝家主的亲访。
碰到这样的“恶客”,可真是考验向大夫的定力。
只见向大夫并没有显出愤怒、焦燥,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句,转身
便———走了!
这倒把家仆给弄蒙了,一边跟着主人走开,一边在心里琢磨:这算什么啊?堂堂家主,好吃好喝地待客,居然有这样的人,吃家的,用着人家的,还不给人家面子,这还能算得上是个正常的“客”吗?
向大夫并非不恼怒,只不过,人家的回话里,倒也并不是没有一分道理,人家要看的是儿子向重,而不是自己,这没错啊!虽然最终提供供养品的人是他,但毕竟是间接的关系,也没有任何契约有说,只要他供养这位“恶客”了,便有随意调用他举止言行的权力。
“解铃还需系铃人”,能对付这种“不善”之客的,只有向重了。
向大夫转身就往向重的屋子走去,希望这个天赋神奇的儿子,能拿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来,处理这位难搞的“不速之客”。
“此人名叫阳虎?来自鲁国?年岁几何?”向重见到这事,都惊动到父亲大人了,必须认真对待,就再次认真向家仆打听这个人的来历。
“系!佢话今年二十有三。”家仆回答道。
就这几个数据来说,向重心中已有主意:如果他就是历史中孔夫子的克星,从做季孔氏家臣起步,那个与孔子长得很像,却先是打压、侮辱;后是抬举、点醒,后世对他多有贬意的“阳虎”的话;是那个鲁国外臣执政、齐国受败,后晋国得意,辅赵主接近称霸的外臣“阳虎”的话;这个说出了“为富不仁”、“时不可追、逝不我与”很深哲理的名言的“阳虎”的话———那他的性格,恰在23岁,这个正年少、最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是应该会如此嚣张跋扈的。
只不过,目前这些富贵,还在远处。他象孔子一样,此时,还只是贵族身份的最低层,“士”。作为姬氏后人,他这个“阳货”,自然肚子里,是有一点货的,只不过有点可惜的是,他腹中所装之货,早已被向重盘知晓。
“吾知顶算啦!父亲放心,重儿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