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千回百转,每念一次都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是如何在万魔窟活下来的。
可她毕竟,还是活下来了——
——
魔族腹地,龙渊之内。
万年前的那场大战魔族遭受重创,魔帝身陨之后再无纯血魔龙一族可以执掌大权,如今的魔域七零八落,就连龙族都只能龟缩在龙渊内静待时机。
突然,万年不曾动过的祭坛内突兀燃起一丝漆黑的火焰,不知从何而起不知又会因何而灭。
那火焰甚是微弱,简直像是风中残烛,守在祭坛旁恍若石雕般的数位老者却骤然睁开眼。
“是龙火——”
苍老的声音传遍龙渊,一条一条攀附在深渊之低苦修的龙族都不约而同的睁开硕大的龙眼。
茫然、兴奋、不知所措,甚至是怀疑。
“祂回来了——”
龙族,魔族忍气吞声的日子,到如今,终于是走到了尽头。
“龙子在——雾岚?”
黑暗里一个佝偻老者眉头紧皱“最近人族那群老家伙是不是特意调了人去雾岚了?”
——
这半年里雾岚经过了诸多变化,小公主因不知何事被囚于宫中,再不显露于人前,帝国的权柄也发生了巨大的转移。
天之院亲自派人过来于皇室共同维护雾岚帝国的治安,强者一批一批的赶过来,逐渐将整个雾岚建造的如同铁桶。
总之整个雾岚气氛紧张,到处都是巡逻经过的护卫队。
正是傍晚,几个年轻人围拢在一个小酒馆里喝着小酒,天还未黑街道上已是重重护卫,不过这些人早已习以为常。
“唉,你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听说战争要在雾岚打响,可这儿有什么好争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这破地方当然没怎么好争的,听说啊,是帝国养大了一个魔族,如今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叛逃要回来报复呢。”一个看起来见多识广的青年喝了口酒,舌头就大了起来。
“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快说说?”
一听有人感兴趣,那青年兴致也上来了,大着舌头说话。
“知道慕家不?前两年还风风光光的,知道这几年怎么没落的没?就是因为那个叛徒他们家养大的,啧,现在没被帝国摁死就算不错了。”
“慕家啊,”旁边的人凑过来,忍不住跟着道,“慕家以前风光的时候是不是还出过个什么天才,跟小公主联姻来着?”
“就是她!”那青年一拍桌子,“那时候老听说公主殿下要解除婚姻,到后来就没声了,唉,公主殿下如今不能出面就是因为这个未婚夫哦,她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听说她叛族,把她养母都给气死了!”
几个青年说的热火朝天,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袍里的身影在听见这话时手莫名一抖,一杯酒水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你们,说什么?”
一股格外阴寒的气息刹那间使整条街都仿若冰封黑气无声无息的升腾,那青年男子年轻力壮正准备反抗,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已经扼住了他的脖颈。
伸出的手是惨白的,仿佛没有见过阳光,露出的一张脸也是如此,白的让人心惊。
那人微微偏着头,流露出一丝不大相信的神色,唇线却紧紧绷住细微颤抖“你说什么?”
——
帝都内,闾丘吕从闭关中醒来抚摸过自己的配剑,长舒一口气。
“祂,终于还是来了。”
不枉他在这里守候半年,他倒要看看,那个预言里传说要毁灭大陆的绝世天骄到底是什么模样,是否当真如传说一般惊才绝艳。
配剑绝灵嗡嗡做响,仿佛也跟他一样期待着会一会那个命中注定的宿敌。
而在更远更深的宫殿最深处,时清薏慢慢掀开了眼帘。
窗外风雨骤急百年未见,庞然的雨声掩盖了一切厮杀和屠戮之声,只有风剧烈的拍击着窗棂,雨扑开了门的缝隙,泄露出一丝深秋寒凉。
大概是半个时辰或许是更久,那无尽的风雨仿佛有片刻停滞,下一刻巨大的魔气席卷整个皇宫,地毯般搜索过每一寸土地。
很快,就寻找到了她想要寻找的人。
高居云端的魔嘴角缓缓漾开一丝诡谲的笑意,笑的真情实意,高兴不已。
“我终于找到你了”
在她周遭十丈之内已经无人站立,她像是说给自己一个人听见,有些遗憾的模样,话音刚刚落入风雨,那抹诡谲的黑影已经散作千万线魔气扑入雨中,让人根本看不清虚实。
她走后不过瞬息陆长风和闾丘吕已经赶到,闾丘吕长袍无风自动,眼神一凝,涌动出几丝戾气。
“她果然去了那里!”
他就说,怎么可能那么巧,那位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果然还是存了私心。
“追!”
陆长风不欲接话,眉头骤然一动“灵阵破了?!她现在到底是什么实力?”
——
风雨夹杂着雷电将暗紫的苍穹撕开一道明亮的口子,雷声轰隆。
深藏在皇宫深处的宫殿长年不见天日,雾岚前十的强者亲手设下的封印强悍如斯,此刻在那漆黑的魔火煅烧下却不堪一击。
风雨哐的一声掀开了大门,阔别已久的风雨进入这孤寂的殿宇,寒风掀动了纱帘露出里面那个瘦弱的背影。
接近一年不见天日,她白的像是精致易碎的瓷娃娃,漆黑的长发蜿蜒在地,白的不见尘埃的长裙勾勒出瘦弱的不盈一握的腰身。
听见开门声也只是无声抬眸,似乎毫无波动,只有闯入的那个人敏锐的察觉到她的脊背细弱的抖了抖。
那个人携带着满城风雨一步迈入,狂风暴雨打湿了砖石,诡异的是她的鞋底却没有半分雨水。
一路走来无数纱帘都被无声焚烧,最后她抵达那个姑娘背后。
自始至终,时清薏都没有回头。
直到一双冰冷的沾满血腥的手揽住她的腰肢,冰凉的下颌抵在她的肩头。
那个人身上冷的像冰,叫人忍不住生理性冷的发颤,可更冷的是她的语气。
“公主殿下,”那声音携带了无尽的讥讽和阴冷,像一个骑士一样彬彬有礼的跪在她身后,却又像毒蛇伸出蛇信一般阴毒,“想不到吧?我竟然还活着”
她舔舐着小公主的耳郭,像是在品尝着什么格外有趣的东西,思考着什么时候一口咬下来,让她感受一下自己是怎么死去的,又是如何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她像是野兽猛地咬住时清薏的脖颈,嘴角挂着一丝鲜艳的鲜血。
“您知道,万魔噬骨是什么滋味吗?”
跪在神像下的女子猝然抬头,头顶的神像亘古不变,用永远温柔慈爱的目光注视着他的信徒。
——永远慈悲,也永远无情。
窗外风雨更急,窗棂几乎承受不住,发出不堪承受的吱吱声,强势的灵力分开风雨即将袭来。
慕寒衣亲昵的靠在她肩上,诡异一笑“公主殿下,您想感受一下我感受过的绝望吗?”
作者有话要说 鱼鱼你感受过什么叫绝望吗?jpg
小时??!惊恐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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