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激动得打字如飞：“你做的孽终于要以身肉偿了吗？！”</p>
喜闻乐见，喜大普奔，这是喜事啊！</p>
时清薏嘴角抽了一下，眼疾手快按了关机，顺便禁止重启，系统含泪被扔进小黑屋。</p>
她的手探上最后一根系带要解开的时候，榻上的人才终于出声：“够了。”</p>
“给孤守夜。”</p>
只穿着一件单衣守夜......</p>
那人沉默半晌还是逆来顺受的答应了，语气除了疲惫还有无奈，又出去放好药碗和粥碗，收拾好之后在殿里点了龙涎香，这才靠近了来，手搭在锦被之上，是女均手掌的方向。</p>
“陛下安心睡吧，都是梦魇，不是真的。”</p>
“奴婢一直都在......”</p>
徐昭苏心中一片嘲讽，就是因为你在所以才不安心，谁知道你这条毒蛇会不会什么时候又反咬一口，露出真面目呢？</p>
她稍微握了握掌心，榻中有一小柄匕首，是她拿来防身所用 。</p>
心里虽然如此讥讽，可或许是这一天里情绪波动太大，不久后就沉沉睡去，半梦半醒间似乎看见一身简朴道袍的女子要带着某个人离开，骇的她止不住发抖，在睡梦中慌乱的四次伸手搜寻。</p>
声音又急又厉：“阿薏——”</p>
有人伸手握住她的手，一声又一声的应和她：“嗯，我在，陛下，我在这里......”</p>
仿佛终于是得了什么令人安心的答案，她急促的呼吸终于缓缓平复，紧紧攥着那只手陷入睡梦之中。</p>
这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经泛白，是不久就要上朝的时候了，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宫人在晨露中挑着灯笼而来。</p>
开门声惊动了刚刚睡去的人，握住她手的动作又紧了一分，呼吸微促。</p>
宫女会意连忙将门关好，红着脸出去了。</p>
——地上散落的好像是国师的衣裙。</p>
众人讳莫如深，看来今天下午传出来的谣言可能并不只是谣言，原来国师和陛下当真有那种关系......</p>
并不知道宫女如何脑补什么的时清薏只觉得冷，烧了一夜的炉火已经熄了，徐昭苏刚刚睡着她也不可能叫人进来添火，一只手又被牵着。</p>
想了半晌，剩下的那只手悄悄撩开被窝钻了进去，瞬间感受到了春天的温暖，虽然徐昭苏体寒，可她被窝下面垫着的可是暖玉。</p>
就睡一觉，在徐昭苏醒来以前爬下去就是。</p>
原本这个想法是没有问题的，有人形闹钟垃圾系统在，悲剧的是她忘了自己刚刚已经把系统关了禁闭。</p>
所以这就导致第二天午后徐昭苏已经睡醒了她还没睡醒的尴尬局面。</p>
徐昭苏醒过来时就发现背后有人紧紧贴着她，一只手环绕在她身前，额头抵在她肩头，占了小小一块地方蜷缩着。</p>
她已经连续敷了快半个月的药，眼睛接触阳光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疼，或许是春日清晨的微光实在柔和，她竟能看见一二。</p>
握住她的手伤痕累累，先是被她拿汤药泼过 ，后来又在池水里浸泡，再后来昨天晚上那一下，长好的结痂的伤口又被生生撕裂，能看见里面新鲜生长的血肉，此刻被她握的死紧。</p>
伤口触目惊心，绕是徐昭苏也愣了一瞬，手不自觉的想松开，谁知那人下意识的又握回来，嘟囔了一句：“我在......”</p>
她声音哑的厉害，能看见脖颈处青紫的指印，经过一夜愈发明显，只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当时浓烈的杀意。</p>
时清薏被她一松一放的手戳了伤口，逐渐清醒过来，睁眼便对上徐昭苏不带感情的视线，在逆光里阴翳如刀：“谁让你上来的？滚——”</p>
“......”</p>
失策。</p>
悲剧了的时清薏在徐昭苏踹人以前自己滚了下去，隐隐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好半晌才抬起头去，女君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已经下去了，琉璃一般的眼里古井无波，不见丝毫光芒。</p>
并不像是复明的样子。</p>
她似乎是松了口气，低声道：“奴婢知错。”</p>
徐昭苏冷笑一声罚她出去熬药，药童这才踏足内殿，眼睛不敢往殿内任何地方看一眼不说，心里还老是浮现如今宫里的风言风语。</p>
陛下和国师有一腿，午后调情，夜半同宿侍寝，似乎怎么看都不对劲。</p>
“姑姑那里如何？”</p>
“长公主那边一切顺利，应该不日就要挥师北上，”药童作为暗卫，一直在宫里宫外调动人马搜集消息，“昨天夜里长公主又过来催了，说是让陛下早做打算撤出皇宫。”</p>
勤王之师北上，她就有了再次登临九五的资格，若是继续呆在宫里必然不能成事，若是让时清薏察觉，恐怕还要成为姑姑的掣肘。</p>
徐昭苏眼底寒光一闪而逝，不着痕迹地攥紧锦被：“准备的怎么样了？”</p>
药童俯首，低声道：“万事俱备 ，只等四日后时清薏寿辰宫中宴请群臣，守卫松散就可秘密护送陛下出宫。”</p>
到时天高海阔，三十万兵马在手，时清薏就算掌握着京畿十万禁军也无法与边关诸将相抗衡，一年前的宫变即将再次重演，女君忍辱负重受尽苦难，终于是要浴火重生。</p>
药童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长公主还有一句话让我传给陛下。”</p>
“说。”女君微微颔首。</p>
药童犹豫了一下，深深低头：“长公主说，陛下这一次切记不可心软，该斩草除根之时，若是您下不了手，她可以代为动手。”</p>
长公主哪怕身在万里之外，对这些消息都是清楚的，自己的侄女如果下不了杀手，她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重蹈覆辙。</p>
榻上的人羽睫微颤，半晌抬起头：“孤，自有分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