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和离?”柴三姑娘又问,顿了顿,她觉得问得很失礼,“我问得太冒犯了,玉竹,算了,你别说了。”
李玉竹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镇安府又不大,将来你去县城或府城赴宴吃酒席,说不定能遇到她。”
薛氏这人,一般有钱人她根本瞧不上,能让她下定决心跟去的人,非大富即大贵。
柴三姑娘惊讶了,“她没出镇安府?”
李玉竹心说,薛氏当然会在镇安府。
李家人离开镇安府便是抗旨,薛氏虽然和离了,但还没有得到皇帝那儿的准许,所以圣旨对她仍是有效的。
除非,薛氏的新相好是个有大能力的人,能见着皇帝替她说情,将她的名字马上从李家族谱上除了,否则,在皇帝的眼里,薛氏依旧是李家的媳妇。
这话她不能跟柴三姑娘说,只说道,“她有亲人在镇安府,可能她在那里。”
柴三姑娘轻轻松了口气,脸上的神色轻松起来,“好了,咱们不提她了,来,咱们跟景儿和果果玩。”
……
柴三姑娘在李家住到第四天时,柴大公子找到李家来了。
李玉竹得知他进了宅子,马上让柴三姑娘装起病来。
她刚认识柴三姑娘时,已经配合着柴三姑娘装了一回病,这回更是手到擒来。
柴大公子由李兴安带着,来到柴三姑娘的住处。
他一进卧房,就被李玉竹拦着了,“娥英的旧病又复发了,她现在身体很虚弱。”
柴大公子蹙眉说道,“李三姑娘,她前几天不是好好的吗?对了,我记得,你给她治过病后,你不是说,她的病已经全好了吗?怎么又会病倒?”
李玉竹说道,“是的,我是这么说过,但她的身体没有养好,她的脖子上割去了一个瘤子,这个病根去除后,养好身子最少得一年半载,可这才过了几日?柴大公子,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话你应该听过。”
柴大公子的想法,也不好跟李玉竹细说。
他说道,“我去看看娥英。”
“她在床上休息着,刚吃了点药,这会儿在闭目养神。”李玉竹让开身来,让他进屋去了。
柴大公子走进卧房,粗布帘子后面的床上,果真躺着柴三姑娘,她的嬷嬷姜嬷嬷坐在床边守着。
屋里弥漫着一股子药香,屋中的桌上,还有喝过药没来得及处理的药碗,碗里残留着一些药渣。
“大公子来了?”姜嬷嬷站起身来。
柴三姑娘也睁开眼来,轻轻喊着,“大哥。”
声音柔弱得不像话。
“既然身子不好,怎么不在家里养着?怎么到李家住着了?”柴大公子朝柴三姑娘摆摆手,示意她躺好。
脸色苍白的柴三姑娘涩然一笑,“你不在家里,我一个人住着怪闷的,就来李家窜门。没想到,到她家时病发了。李三姑娘建议我住到她家来,好随时给我看病,我便搬来了。”
柴大公子打量着屋子,屋子的墙壁是竹子加黄泥夯实的。
屋里的地板是平整的泥地,没有铺石板。
屋顶也是竹子的,虽然简陋,但简陋中透着一股子雅致。
都说李家是北地逃难来的书香之家,大公子的字,更是赛过县里的师爷,可见传说不假。
因为从屋中的布置就可看出来。
墙壁上挂着一些字画,不是妹妹的手笔,大约是李家哪个姑娘画的。
比不上大师之作,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竹子做的条桌上,摆着竹筒做的花瓶。
瓶中擦着一些山野中常见的花儿。
窗子是月洞形,开窗便见屋前的海棠树和几杆紫竹。
这家的环境还好,有又个看会病的小大夫,宜居住。
但,他妹妹怎能在此常住?他妹妹得马上去嫁人。
柴大公子坐到床边的椅上,说道,“小妹,我已经和县令大人说好了,两日后我会带你去县城,县令做的媒,定是不错的。
我也瞧过那少年了,模样儿不比罗家小子差,年纪比你大四岁,如今是县令的门生,家里在县城还有三家大铺子,家境不错,你嫁去不会委屈的。”
柴三姑娘苦笑一声,“哥,我这样子,后天能去县城么?我倒是想去,可我没有力气走路啊。”
柴大公子急起来,“那如何是好?”
柴三姑娘看着自己的大哥,涩然说道,“大哥,我又病了,就算我强撑着去相亲,就算人家肯娶我,若我婚后又病了呢?
你就看着人家休我么?你忘记了,我和罗的婚事可是自小就定的,可结果呢?罗家知道我病了,马上转身娶了二姐,我已经被羞辱过一回了,你还想让我被羞辱一回吗?”
柴大公子被反问得愣了愣。
他叹声道,“小妹,我并非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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