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事,赵大老爷也是知道的。
看到家里太太派人送来急信,他甚至有些不耐烦,“老太太都七十岁了!人老就糊涂,又不是大事儿,找什么大夫?老糊涂要是看得好,天下全是老寿星了。”
管家说道,“老爷,家里县城的大夫们,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大太太着急啊。”
“人老不能回春,她急了又有什么用?”赵大老爷不以为然。
甚至,他心里有点嫌弃自家太太没事找事做。
他现在忙着呢,哪里有闲心管老母亲是不是老糊涂了?
老糊涂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这要怎么管?怎么治?
管家见赵大老爷不为所动,便将赵大太太叮嘱过的话对赵大老爷说道,“老爷,若是这件事没发生呢,老太太糊涂就糊涂了,但是,自打寿宴那天发生了一件事情后,太太就开始害怕起来。”
赵大老爷这才关注起来,忙问着管家,“是什么事儿?”
“老爷可记得,寿宴那天,老太太屋里丢了几百两银子的事儿?”管家说道。
赵大老爷点头,“知道。”
他们赵家是大户,连县令夫妇都亲自去赴宴了。
前去拜寿的人相当多,估算着有近两千人。
所以,丢了几百两钱物的事,他没让家里人去查,没准是哪家的仆人趁乱偷了去。
当时县令还在家里吃酒,这查起来,不是会让县令大人难堪?
赵家也不缺那几百两银子,权衡之下,他让任由这事儿过去。
管家又提起,可是又有新问题?
管家说道,“丢失的钱,是老太太送人了,不是被人偷了。”
赵大老爷抬眉,“送人?送谁了?”
管家说道,“老太太犯糊涂,将金叶子,银锞子银镯子当铜板装进了红包里打赏,要不是老太太娘家侄孙女芸表姑娘前来道谢,说收的礼太大,这事儿就成悬案了。”
“……”
“东西是老太太自己装的,芸表姑娘都说出来了,老太太居然一点都不记得。红包里装一片金叶子,装四十两银票,装首饰,也只有芸表姑娘跟老太太是至亲才会说,别家怎会说出来?”
赵大老爷说道,“芸娘也不是外人,送给她了就送了吧。老太太胡乱包了红包随手送人,竟送到自家人手里了,也算芸娘和老太太的福气,这肥水没流外人田嘛。”
他没抓住重点,语气说得随意,一副不太重视的表情。
管家急着又说道,“可是老爷,您想过没有,万一老太太下回包进去更多的钱?这回是芸表姑娘运气好,万一下回她随手送与路人了呢?”
“……”
“还有老太太手里的五万两银子,这事儿也不知是真是假,老太太自己想不起来了,万一是真的,她随手送人可怎么办?五万两啊,大老爷。”
除了说银子的事,管家还说了老太太最近的表现。
什么烧名人字画啦,在院子里四处挖土寻丢失的银子啦,走到院子外百来步远就找不到回去的路啦,总将别家小姑娘当成二姑太太问人断没断奶啦,还在人多的时候脱裤子小溺爱。
总之,各种闹心的事情是一出接一出。
管家反复劝说。
加上赵大太太那封写得十分焦急的信,让赵大老爷开始琢磨起了赵老太太的事。
“老太太这般疯闹不停,家里也不得安宁,外人也会说闲话。”赵大老爷说道,“我这便去寻大夫去,你跟大太太说,叫她莫着急。”
他让管家先回去,他这两天找到好大夫,会带去家去。
管家便回了赵家。
得到管家的回复,赵大太太松了口气,安心地等赵大老爷带大夫回来。
第二天上午,赵大老爷果然带了两个老大夫回家。
赵大老爷先去看了赵老太太,才知赵大太太没有说假话,他也开始着急起来。
但和本县城的大夫一样,两个老大夫给老太太查看了身体后,纷纷摇头,说老太太的身体一点毛病没有。
一个说不需要治,这是老人病,老人都这样,返老还童的事,大夫做不到。
一个说即便要治,也是治不好的。
无论赵大老爷和赵大太太怎么请求,诊金的价钱都开到一百两了,两个老大夫都说治不了。
赵大老爷无法,只好安排人送两个大夫回去。
就在夫妇俩一筹莫展的时候,赵大太太身边的一个侍女说道,“大太太,芸表姑娘有一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年轻姑娘过来,说是她小姑子婆家的小姑子,叫什么李三姑娘的,懂些医术,她就说能治老太太的病。”
赵大老爷道,“这满城大夫都看不好,她一个小姑娘能看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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