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妹。
她一把摔上门,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库乐:“你跟踪我?”
库乐咧嘴一笑,突然退后几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心里仿佛被塞了一团棉絮,软绵绵的。
“没有。”
孟鹤妘冷哼:“你没跟踪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库乐抬手一指旁边的院子:“我新搬到隔壁,真巧,没想到我们竟然做了邻居。”
孟鹤妘嘴笑一抽,一点也不巧,她也并不想跟他做邻居。
“我不管,反正你赶紧走吧!”走到天涯海角哪儿都好,就是别出现在她面前。
库乐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滚滚,你跟我回去吧,就算你真的不是父王的亲生女儿又如何?我娶你,你一样是瓦特王庭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孟鹤妘一时怔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脑子里瞬间飞过‘他脑子有病’几个大字。
“不对,等等,我给你捋捋。”
库乐抿唇轻笑:“好。”
孟鹤妘现在哪里有心情给他整理感情,这么说不过就是缓兵之计罢了,等她拿到了西北段家案的卷宗,她会马不停蹄地离开益州。至于他说的话,她反而没有什么惊讶的,只是……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库乐,一步一步退到门边,然后闪电般冲进门内,一把关上大门。背靠着大门,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儿,故作冷漠地说:“我不管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父王亲女儿的,反正以后咱们都各走各的路,你走吧!”
库乐温柔的表情一点点褪去,冷冷地看着在他面前合上的大门,沉声道:“滚滚!你开门。”
孟鹤妘背靠着大门,一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儿,一边跟木石大眼瞪小眼。
“你始乱终弃了?”木石一脸得意。
孟鹤妘朝他呲牙,身后的门被拍得震天响。
“我跟你说,我们是没结果的,你放弃吧!”
“啪啪啪!”
“我都说了,你走,咱们俩不合适。”
“啪啪啪!”
“哎,你到底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这辈子非他不嫁,你就死心吧!”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眼泪几乎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滚吧,滚蛋吧,本来就是没什么关系的人,这样挺好的。
“你非谁不嫁?”
波澜不惊的声音仿佛当头一棒,孟鹤妘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伸手掐了一把脸颊,疼得直龇牙。
不是做梦?
“开门。”
身后的门板晃了晃,把她脑子里的那团浆糊晃得更浓稠了。她慢悠悠地转身、慢悠悠地拉开门,然后看着裴伷先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表,表哥你回来了?”她咽了口吐沫,莫名心虚。
裴伷先淡淡撩了她一眼,随手把一样东西丢进她怀里。
“什么?”她狐疑地拿起来一看,是两张黄表纸。她连忙追上去,“这是什么?”
裴伷先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路引。”
孟鹤妘一怔,低头来来回回看着手里的两张纸,有点欲哭无泪:她现在还不想走,她还想拿到段家案的卷宗。
她连忙收好路引,冲过去拦在裴伷先门前:“那个,我有话想跟你说。”
裴伷先低头看她,锐利的眸子直直地望进她黝黑的眸子里。
“你想说什么?滚——滚!”他薄唇微勾,‘滚滚’两字仿佛在他舌尖轻轻扫过,然后触不及防地撞入她的耳中,如同一根纤细的羽毛轻轻骚弄她的心弦。
她微微一怔,抬眸看他,便觉得此刻的他好像初融的春水一般,淬着一种别样的温柔,就那么一点点让人无所遁形的,恨不能溺毙其中。
“呵!”
略微低沉的轻哼把她从春水里捞了出来,又迅速的丢进冰窟窿。
“拿了你要的东西就走吧!”裴伷先收敛相融,抬手抓住她的后脖领,硬是将人从门边移开。
孟鹤妘有点急,手脚并用地一把抱住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我不,我还有点别的事儿。”
裴伷先皱了皱眉,扯了几下没扯开:“你有何事,何不找你的情郎?与我何干?”
情郎是什么鬼?
孟鹤妘一脸懵逼地看着裴伷先,完没想到才一盏茶的功夫,她、库乐和裴伷先的三角八卦已经成了朱雀街茶余饭后的下饭菜了。
裴伷先扭头看了眼隔壁高高的院墙。
孟鹤妘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心中暗道:要完。
“我要是说,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信么?”她干巴巴一笑,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一下。
裴伷先低头:“你说呢?”
“这个,其实,也许,不太好说。”
“你可以不说。走吧!”裴伷先一根一根掰掉她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孟鹤妘挂不住,一屁股跌在地上。
“裴伷先!”
裴伷先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木石,送客。”
“哎,我这小暴脾气。”孟鹤妘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裴伷先,你别忘了,你可还吃了我的毒药,要是没有……”一只黑不溜丢的药丸怼到她面前,裴伷先冷笑道,“你说的是它?”
“你没吃?”
裴伷先把药丸碾碎,一把拉开房门:“拿了路引,姑娘就请离开吧!”
孟鹤妘眨巴眨巴眼,感觉自己毒了个寂寞。
“喂,女贼,你走吧!”木石乐颠颠地过来,恨不能给裴伷先放两串边跑,他就说嘛,公子绝非是见色忘义之人,更不会被个女贼给蒙蔽双眼。
孟鹤妘扭头气哄哄地看他:“死木头,管你什么事儿?走就走,还以为本姑娘喜欢住在这儿?笑话。”
木石一乐:“那你走吧!”
孟鹤妘咬牙切齿地看了眼房门,扭身冲回自己房间,拿好包裹转身就走。
“走了?”虚掩着的门被推开,裴伷先若有所思地看着半开着的院门问木石。
木石点了点头:“走了。”
“哦,对了,公子,程少卿一大早找你什么事儿?”想到程少卿,木石又不开心了。
裴伷先眉头微挑:“昨晚崔鹤在牢里被杀了。”
“什么?”木石惊呼,“是什么人做的?”
裴伷先抬头看了看天:“凶手出手狠辣,假扮送饭的差人潜入牢中,连同两个守卫和崔鹤都杀了。”
木石一愣:“如此堂而皇之杀人,手段又这么狠辣,很像是洞天阁的杀手。”
裴伷先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我看过了宿州林家的卷宗,总觉得那场纵火案也不简单,很有可能跟洞天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