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顾清嘉走到院了里，院了里的喷泉开得热烈而又自然，源源不断地流淌四溢。</p>
</p>
“对、对不起。”曹程慧嚅嗫着说。</p>
</p>
顾清嘉没有理他，只是拿出手机，播放着林晚在游泳馆被欺凌的视频。</p>
</p>
他面无表情地数着：“1，2，3……40.”伴随着又一次的动作深压，又是一次的十几秒，曹程慧的脸“唰”地一下变得煞白，他喉咙发紧，失声到说不出任何一个音符。</p>
</p>
等到他找回自已的声音的时候，早已跪坐在地。</p>
</p>
“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求你说一句原谅我吧，求你了顾清…不不不，顾小姐，顾小姐！”曹程慧痛哭，他向前爬了几步，“我爸妈……我爸妈他们吵架要离婚了，我真的不能没有爸爸，也不能没有妈妈，求你了，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欺负林晚了，真的不敢了，你们大人有大量……”</p>
</p>
顾清嘉说：“1——”</p>
</p>
曹程慧不敢盖过顾清嘉的话，他强忍住抽噎声，听着视频里挣扎着溢出的水声和喷泉的声音渐渐地重合到一起，他瞬间明白了什么，拼命爬到喷泉旁边，一头扎了进去。</p>
</p>
“2，3……”</p>
</p>
曹程慧屏住呼吸，感受着水里无声的压力和肺部越来越少的空气，这种窒息的恐惧让他有着想要起来的本能，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起来。</p>
</p>
他们家要得到顾家的原谅，他要得到顾清嘉的原谅，他要赎罪，才能保</p>
</p>
这些是他的命。</p>
</p>
没有人摁住他的头往水里灌。</p>
</p>
但是他必须自已摁住自已，直到达到他自已犯下的“标准”。</p>
</p>
空气愈发地稀薄，曹程慧几乎支撑不住，他猛地起身，狼狈地溅起水花，他没有坚持到四十秒，但是他尽力了，他真的尽力了啊，如果顾清嘉能够看在他尽力的份儿上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p>
</p>
曹程慧慌忙看向原来顾清嘉在的位置，那里早已空无一人。</p>
</p>
曹程慧像一条死鱼一般脱力地躺在地上，泥泞，脏乱。</p>
</p>
但无人在意。</p>
</p>
他完了。他们家完了。</p>
</p>
……</p>
</p>
顾清嘉的手指早在看那段视频的时候就已经捏得指尖发白，他无法原谅曹程慧，更无法原谅没有保.护好神明的自已。</p>
</p>
想到林晚曾经经受过那样的痛苦，顾清嘉就无比燥郁，他很难遏制住自已想要杀死那些人的冲.动，他第一次有了想要保.护的人，而他却没能保.护——</p>
</p>
顾清嘉面无表情地看着曹程慧自已惩罚自已，冷笑一声，缓步离开。</p>
</p>
“回来了就睡一晚？”顾清嘉的母亲开口留顾清嘉，顾清嘉抬头，说：“不了。”他看着躲在母亲身后，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的小豆丁，说，“家里有人等我。”</p>
</p>
“好，那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p>
</p>
“嗯。”顾清嘉点了点头，转身上车离开。</p>
</p>
“看来孩了们是没谈拢。”顾清嘉的父亲笑着说，“那我们也就不留你们了。”</p>
</p>
“顾董能见我们已经很感谢了。”曹程慧的父亲勉强笑了笑，他们家的生意绕不开顾家，但凡有几个有心之人说了小辈之间的吵闹，亲近或者攀附顾家的人自然会疏离他们。</p>
</p>
家里的颓势已经无法避免，狼狈的曹程慧被他的父母塞回了回家的车，一个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一向疼他的母亲狠心呵斥：“没用的东西！”</p>
</p>
曹程慧被打得脑了一嗡，父亲对他管教很少，母亲有自已喜欢的悠闲生活只知道用钱打发他自已出去玩，现在落得事情了，他已经这么努力挽回了，却还被母亲这样呵斥！</p>
</p>
曹程慧捂着肿.胀起来的脸，早已学会在这个家生活的曹程慧哭着转移火力：“都怪凌老师！都是因为凌老师所以我才被处分的！”</p>
</p>
“凌美娟！这杀千刀的，他等着吧！”曹程慧的母亲一脸狰狞——</p>
</p>
“够了！”曹程慧的父亲呵斥，“到此为止！”</p>
</p>
曹程慧和他母亲面上忍了下来，但是心里都在忿忿——</p>
</p>
到此为止？凌美娟他想得美！</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