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月离心中念叨着这两个字。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小茹道“你是不知道,少爷平时非常小气。从来不舍得给别人多花一分钱。自从凌杰来了,少爷的态度就变了。但凡少爷有的,他都要给凌杰置办一套一样的。”
月离记在心里,好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但终究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茹一边编织丝绸,一边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很快,少爷就可以穿上我做的新衣服了。嘿嘿,那样的少爷,肯定会更帅。”
月离看着小茹身上起了褶皱,几乎都要打补丁的衣服,忍不住道“小茹。你和楚流沙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对少爷这么好?”
小茹道“你这话说错了,你应该问少爷。为什么他对我这么好。”
额……月离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看来小茹和楚流沙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了。这显然不是一般的主子和侍女的关系。
月离甚至有一种错觉,有一种猜想,但说不出来。
小茹道“月离姐姐,你和凌杰算是什么关系啊?”
月离脸色微微发红“男女朋友吧。”
小茹道“我看的出来,凌杰对你很不错。但是我怎么感觉凌杰不止你一个女人的样子?”
这话说到月离的心坎里去,月离顿时愁眉苦脸。
虽然在平时在凌杰面前,月离是个温柔可人的女人,从来不提起这些事情。只要和凌杰在一起,度过每一分每一秒就行了。
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月离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起这些。
自己。终究不是唯一。
天下,有哪个女人不想成为唯一的那个人呢?
这是无法回避的问题。
见月离这个表情,小茹忽然调皮的笑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苦。女人嘛,都想成为唯一。可是凌杰不是一般人。姐姐你可要看开一点哦。说句不好听的话,凌杰的未来或许会非常的辉煌。这种辉煌,是你现在无法想象的存在。它的高度,也会超越你的想象。你也许只是陪伴凌杰人生中的一段路程的伴侣罢了。”
月离眉头紧皱。她豁然发现,小茹这个女人,不简单。
极其不简单。
这哪里是一个普通的丫头片子有的心性和眼界?
她真的知识楚流沙身边的一个丫头片子么?
小茹继续道“不过,我们女人都很可悲。只有豁达一些,才能够看明白很多事情。人生,不必要太多的执着。你看我现在,每天跟着少爷,做饭,采桑,织布做衣。我就觉得很知足了。至于其他的,不用去想。人生很多问题本来就不能展开来去想。不然就会上升到哲学了。不是么?”
小茹说的很隐晦。
月离却明白其中的意思,当下笑了“小茹,你是个好女儿。谢谢你的这番话。”
小茹道“这里的事情由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剥的蚕茧,真的好丑啊。一直在给我帮倒忙。”
月离“……”
这叫人没办法回答啊。
小茹道“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还做的更快一些。”
人家都这么说了。月离还能说什么呢。再者,刚刚小茹说的这番话,深深的烙在月离的心中。月离此刻的确没心思做这些琐事。当下放下手里的蚕茧,和小茹道别,转身走向自己的院子。
路过大门的时候,看到楚流沙蹲在门口玩蝈蝈。
一个竹筒,两只蝈蝈在里面打架。
楚流沙拿着一根树枝。挑拨着里面的蝈蝈。有一只蝈蝈明明不想打架,只想躲在一边睡觉。奈何经不住楚流沙的不断挑拨,只好和另外一只蝈蝈厮杀起来。
楚流沙乐不思蜀,像一个大孩子似的,时不时的发出憨厚天真的笑容。
月离看的好一阵无语“你怎么这么无聊?”
楚流沙道“没办法,睡不着啊。要不我们来斗蛐蛐。你选一只,我们看看谁的眼光好。”
月离毫无兴趣。
太无聊了。
“蝈蝈好可怜。”月离坐在旁边的门槛上。双手撑着下巴,抬头看着天空的月亮,怔怔出神。
周围只有鸟叫声,还有楚流沙那极其无聊的打趣声儿。
过不久,一只蝈蝈死了。
“我去,这蝈蝈看起来明明很强壮,高不可攀的样子。怎么就死了。你怎么就被一只毫不起眼的小蝈蝈给弄死了呢?真是个废物。”楚流沙一把将两只蝈蝈倒在地上。
月离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只很强壮体型大一倍的蝈蝈死了。另外一只蝈蝈很小,而且长相也不好看,居然赢了。
嗯?
月离忽然若有所思。
楚流沙道“月离,你说人生是不是也这样。很多看起来貌不经扬的人,往往能够逆袭,击败看起来比他强大很多倍的对手,实现人生巅峰。”
月离终于来了一点兴趣“你在说谁?直接点。”
楚流沙指着那只弱小的蝈蝈,道“这样打比方虽然不妥,但这只小蝈蝈就像现在的凌杰。其貌不扬,声名不显。李翔看起来虽然强壮猛烈,名声在外。但最后的胜负是谁,还不好说呢。”
“你居然把凌杰比作蝈蝈,要是凌杰知道了,不知道作何感想。”月离笑了。
李翔,是这一次门客检验会的核心人物,其他人都是陪衬。
这是楚天歌做的局。
对于这些,月离自然已经知道了。刚刚他还为凌杰担心了。没想到楚流沙做了这么一个比喻。
“一叶知秋,也就是打个比方讲个道理嘛。何必那么较真呢。”楚流沙用树枝撩拨着那只小蝈蝈,好不快哉。
月离一脸无语道“李翔,三百门客之中,唯一的天元境初期高手。其他人。最强的也只有天人境后期。没人可以抗衡李翔。你怎么就这么自信呢?”
楚流沙歪着脑袋,道“刚刚这两只蝈蝈打架,那只强壮的大蝈蝈明显一脸的无趣,压根看不上和小蝈蝈打架,大概认为随便两下就可以击败小蝈蝈。在我的一再撩拨之下,它才动手。说实话,那时候我也不认为这只小蝈蝈能赢。然而结果,小蝈蝈赢了。这就是我对凌杰的信心。”
月离无语“你这会不会太牵强了?”
楚流沙道“你懂占卜吗?”
月离摇头“我不懂,也不信。”
楚流沙道“那你相信占卜术么?”
月离道“那不是传说中星术师的手段么。我从未见过星术师。传闻星术师万中无一,只有最顶级的符箓师,才懂得一些占卜术的皮毛。世界上的星术师,都是从符箓师里面诞生的。但能够修炼成星术的符箓师,风貌棱角。这些都是传说。我是不信的。”
楚流沙道“其实斗蝈蝈也是一种占卜术,我从一个前辈那里学来的。我折腾一个晚上。就是给凌杰占卜一卦。刚开始的时候,我比你还紧张,但是现在看来,占卜的结果,很好。”
楚流沙说的无比认真。
如果不了解的人,还以为这家伙在搞科学研究呢。
看他这表情,月离信了一般。
她不得不对楚流沙另眼相看。
这家伙看起来闲散,老不正经。似乎没心没肺,对外面的事情丝毫不关心,而实际上,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周围的人,周围的事。
草率了啊。
凌杰有这样的兄弟,或许是一种福分。
至少还比较靠谱。
“这样的占卜术,你信?”月离说什么都不相信。
楚流沙道“我信。你以为这是普通的蝈蝈么?”
月离仔细的看着两只蝈蝈,并无发现异样,当下道“难道不是么?”
楚流沙摇头“这只大蝈蝈,我拿了李翔的一根头发丝,注入其中。而这只小蝈蝈……”
说到一半,楚流沙拨动着小蝈蝈,玩的很尽兴“我拿了凌杰的一根头发,注入其中。这两只蝈蝈的对决,其实就是凌杰和李翔的对决。”
月离彻底惊呆了。
这会儿,月离已经信了一半。
世界上,莫非真的有占卜术?可以预知未来?
楚流沙收起树枝,不在撩拨玩弄小蝈蝈,小蝈蝈奔奔跳跳,很快跳入了旁边的草丛,消失不见了。
地面上,只剩下那只死去的蝈蝈。
那么的醒目,那么的凄凉。
楚流沙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好了,一切结果,明天自然见分晓。这占卜术灵不灵,明天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