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他们一个个有手有脚,不想着如何出力挣钱,却总想着怎样去旁人那里搜刮一些,你们不仅不鄙,反而来骂我这个起早贪黑东奔西跑到处凭本事挣钱的,这是何道理?”
李锦纾怒目而视,分毫没有给这些人脸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望向其中一名壮年男子,李锦纾嘲弄道“这位郎君看着应该才四十多吧?郎君正值强壮之年,且手脚俱全,看着也不像重病缠身的模样!最不济去码头做个走夫一月也能换来十斗米,不仅能养活了自己,养活妻儿应当也不成问题,却为何削尖了脑袋要受嗟来之食?”
此人正是方才跟在那一对祖孙后头,叫嚣颇为起劲,张口就要食粮、金银,还要住处、下仆、活计的其中之一。
被李锦纾点到的那名男子甚至都没有觉得惭愧,反倒认为李锦纾是在当众羞辱,气的站起身怒喝“十斗米?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月十斗米能养活谁!”
瞧他这中气十足的样子,别说是当个走夫了,怕是上山打虎都没什么问题吧?
如此做派,哪像是上门乞讨的,分明是来讨账的债主子才是!
“不知柴米贵?郎君当真是从晋州逃难而来的流民吗?你当真经历过那样苦难的日子吗?莫说十斗米,真到了饿肚子的时候,便是给一月十斗烂菜叶子都有人争先恐后的去抢!”
他以为只要自己声音响,便就是他有理了吗?
还是说觉得李锦纾像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玉娇娘,整日里蜗居闺阁,不知如今市价?
低低咳嗽了两下,第五商游艰难出声“郎君当真是说笑了,我等一路东行,救助的人少说成百上千,那些流民为了活着别说是十斗烂菜叶子,就是扒树根、挖烂泥果腹也是常有见到的,甚至有人为了十斗米就能卖掉自己的妻女,乃至饿极了与旁人易子而食,咳咳……”
“不错,这位郎君,老朽以为那两个小娃娃说的不无道理,看你面色也不像是饿了许久的,若真有力气在这里乞讨,还不如就像荒芜城大姑娘说的,到那边码头去问问价。”
周围有见过灾荒的老人,止不住的点头,附和着说第五商游形容的,才该是大多数真正难民的样子,而不是像他们这样理直气壮张手就要东西还嫌少的。
刚才瞧着打头的是一位行动不便的老妇人,和一个才不过十来岁的孩童,故而他们心生同情,就算觉得周围有几个人说的太偏激,也并未出声。
可是现在仔细瞧着,这群流民之中好像还不止那一个壮年男子呢!
李锦纾闻言轻轻笑了一声,看向方才替他们打抱不平的那位农户“若是郎君觉得当走夫太失脸面,到这位好心人的家中居住,想来他定是不会拒绝的,毕竟刚才这位好心人很是同情郎君遭遇的,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出一个月十斗米来救助郎君,伺候郎君直至终老?”
她这是在讥讽此名男子厚颜无耻,好吃懒做不说,还有脸嫌弃讨的饭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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