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岳山看看夏清,再看看一旁的裴正扬,然后不由自主的摇摇头。
几番感叹后,周岳山忽然感觉全身一冷,仿佛被人盯上,有些僵硬的抬头,就对上裴正扬琥珀色的眸子。
明明对方脸上神情依旧,还是那副清风朗月般的贵公子模样,可偏偏他却凭借多年摸爬滚打的直觉感受到一丝浓浓的警告。
周岳山连忙赔笑,“二……二少,您这是?”
“夏老在医科大收了三名好徒弟,周校长不去敬一敬老爷子?”裴正扬凉凉的问。
“自然是应该的。”周岳山刚才可是亲眼看到裴正扬怎么跟夏老互怼的,现在这位忽然站出来替老爷子说话,周岳山嘴上这么说,脑袋却在快速的转动,然后就发现二少坐在自己一侧,而他的助理坐在林夏清的一侧,中间隔着他们两人。
经过刚才两个小姑娘的闹腾,现在她们两人坐到了老爷子那边,就剩下夏清坐在那块,如果周岳山没查到刚才的资料,也许还不懂二少的暗示。
可现在他大概是现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怎么能如此愚昧呢?
于是周岳山起身,叫上自己的助理去给夏老敬酒,走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啊,那个林同学啊,你坐到二少旁边,一会二少需要什么,你好招待着。”
说完周岳山无事人一样去围攻夏老爷子。
夏清被这突然的要求听的一懵,偏偏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全身都透着一股慵懒劲,听了周岳山的话也没有看她,而是用骨节分明的长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那旁边是一碟清蒸大闸蟹。
意思太明白,让夏清忍不住想笑,于是起身坐到裴正扬身侧,客客气气的问,“二少,需要帮忙剥螃蟹吗?”
“嗯。”男人倨傲的点头。
夏清拿过螃蟹和餐厅准备的工具,坐在裴正扬一旁,有条不紊的开始剥,白嫩的小手灵活的打开螃蟹,剪下肢体,然后去腮将蟹黄和蟹肉分开,又将腿肉剔出,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在给螃蟹做解剖,剥完一只螃蟹,里面的精华被掏干净,外壳还是完整的。
裴正扬挑了挑眉,刚还有些心疼自家小胖子给自己剥螃蟹,这会却觉得仿佛在看一场才艺表演,满意的点头,优雅的开吃。
夏老不耐烦的打发了两个黏人的小姑娘,又赶走废话一箩筐的周岳山,转头就看到孙女坐在裴正扬旁边,乖巧的给男人剥螃蟹,而一边的男人吃的毫不客气,一张经过岁月沉淀的老脸顿时就晴转多云。
“不知羞,身为一个男人不给女孩子剥螃蟹就算了,还让女孩子给你剥,还自诩绅士?要不要脸!”老爷子毫不客气的开骂,心里酸的不行,他教孙女学的本事什么时候是为了给男人剥螃蟹?
何况从小到大,这丫头都没给他剥过!
“那虾也不错,剥了吧。”裴正扬不打算跟一个快八十岁的老家伙对骂,侧头朝着夏清温柔一笑。
夏清晃了晃神,一时间被美色所惑,完全看不见对面快气炸的爷爷,换了一双手套,取过大龙虾,有条不紊的开始剥,手法比剥螃蟹还娴熟,一看就是拿过刀的,只不过不是菜刀而是手术刀。
裴正扬吃着自家小胖子剥的螃蟹和虾肉,心情畅快,也不去跟一个快把自己气成河豚的糟老头子计较。
夏仓银看着两人配合默契的样子,气怒的朝着夏清喊,“我也要吃你剥的!”
“不行,她现在在给我剥。”裴正扬毫不客气的提夏清拒绝。
“你……你是我的徒弟,你要听我的。”夏仓银都快被醋死了,蛮横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