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顶着一双空洞没有神采的眼睛没有任何的表情,靳媚突然就有些好奇这双眼曾经是什么样子!
“你的伤怎么样了?”坐上车后,贾俊凯冷不丁也冒出了一句。
靳媚微怔了下,很快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处的青痕已经淡去,但留给她的恐惧其实还是在的,只不过这一路她被其他情绪带着走,反而忘了这个。
“对不起。”贾俊凯再次出声。
靳媚诧异,接着眉眼弯起,“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这次换贾俊凯微怔了些,他似乎觉得有些懊恼,又觉得女人很麻烦,但想到她用软软的嗓音凶那个护工,心底的不耐烦被压下去,“你希望我如何?”
这还真为难住了靳媚,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这样吧,你答应我以后积极配合社区也就是我的工作,怎么样?”
贾俊凯蹙眉,那双形状好看却无神的眼都微眯了下,尤其是想到大年初一靳媚让他写那什么乱七八糟的祝福,语调沉了沉,“可以换一个吗?”
“不行。”靳媚干脆利落的拒绝,接着道,“既然要道歉,贾先生是不是也得有点诚意,何况我这要求并不过分。”
贾俊凯顿时觉得女人真是麻烦,可他的确误会了对方还伤到了她,对方不计前嫌送他去医院,迟疑了会贾俊凯点头,“好。”
“那多谢贾先生了。”靳媚已经做好再次被拒绝的打算,不成想这人还真答应了,当下语气轻快,只是细听就发现里面还混杂了几分揶揄。
贾俊凯只当没听出来,沉默的坐着,可大概因为这车是女孩自己的,里面充斥着属于她的味道,那股甜橙混着浅浅茉莉香的味道比平日浓了许多,叫他鼻尖莫名发痒,忽地有些后悔刚才的松口。
离开的这四天,贾俊凯的别墅没有任何的变化,碎了的花盆还在碎着,泥土到处都是,桌上的食物因为房间充足的暖气已经发霉散发出浓烈的异味。
“你别动。”看了眼身侧明显也蹙了眉的男人靳媚扔下这句就开始去收拾。
贾俊凯想阻止,靳媚却已经麻利的动了起来。
只是她动作麻利实际上却并不多擅长这些,等将所有装入垃圾袋鼻尖都是薄汗。
“好了。”靳媚微喘着将装好的垃圾往外拖。
“我来吧。”贾俊凯靠着听觉判断出靳媚的位置,上前一步想要去拖她手里的垃圾,未曾想出手却握住了靳媚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运动的缘故,女孩手上的温度很高,软软的小小的,贾俊凯碰到的刹那触电般的松开。
“抱歉。”他的心神微晃了下,很只是一瞬就恢复往日,声音带着歉意,可因为声音有些暗,听着总冷冷淡淡的似乎带着一层无形的距离。
靳媚也被贾俊凯刚才突然的碰触吓到,但却不是因为皮肤的接触,而是男人手上的温度,太冰了,简直不像是男人的手。
“你很冷吗?”靳媚没在意贾俊凯的道歉,而是疑惑的看着男人问。
“不冷。”贾俊凯疏离的回答,倒也没骗靳媚,他幼年体质不好,身体温度比旁人低,成年后也未调养过来,对温度的感知也比旁人稍微迟钝些。
靳媚似乎想从贾俊凯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没有男人眼睛直视着前方,看似在看人,可里面空无一物,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她收敛起疑惑,将目光落在男人刚才碰触她的那只手上,可真大啊,骨节分明的好看,可以满足任何一个受控的癖好。
靳媚以前不认为自己是受控,但这一刻仍旧有几分心悸,她越发肯定医院那男医生没有认错人,就贾俊凯着双手不是钢琴师就应该拿手术刀。
只是她不明白她既然是医生为什么会失明,又一个人独居在蔷薇溪谷,没有家人没有朋友……
“给我吧。”贾俊凯听不到对面女孩的说话声,只有轻可闻的呼吸声于是主动开口。
“不用,你别动我扔到门口一会让保洁清理。”靳媚说完拖起两大袋垃圾放在了门口。
因为里面有花盆的碎片和泥土,所以格外重,哪怕距离不远,她也耗费了不少力气。
垃圾处理好后,靳媚又过去打开看新风系统,将空气也换了换。
等房间的味道彻底散了,靳媚才让贾俊凯进了屋子,只是看着这空空荡荡的偌大房间再看看双目失明又瘦的离谱的男人,她就很为难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你家的阿姨几号上班呢?”
“七号。”贾俊凯回答。
靳媚一愣,不算几天还得三天,三天这人怎么过?
“不用担心,我自己可以。”贾俊凯听不到一旁的声音,大概猜到善良的女孩子在忧愁什么,善解人意的开口。
“你真的可以?”靳媚有些不信,就她最近的观察,可不觉得这人真的可以。
“嗯。”贾俊凯回答的肯定面上连点迟疑都没有。
如果不是才从医院回来靳媚险些相信了这男人,她暗道了句送佛送到西,“要不这样吧,这三日我给你送饭,算是你车上答应我以后积极配合我工作的酬谢。”
“不……”用。
“就这么定了。”贾俊凯那句不用还没说出口靳媚已经一锤定音将事情敲定。
“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
“你可以饿死自己?”靳媚打断贾俊凯略带戏谑的问,一张温温柔柔的脸上却长着双狡黠的眼,一转便灵气四溢。
贾俊凯被噎的不轻,他多年身居高温,又惯会装温雅,年少又常被疯癫的母亲羞辱打骂,早早明白生存不易,回到贾家就自动戴上了面具,怀着恨意却做足了讨巧的事情,在贾家虽受排挤却也无人敢对他真的做什么,等成了贾院长就更没人敢对他放肆。
如今被一个小五六岁的小姑娘怼,贾俊凯觉得新鲜的同时也有些愣神。
靳媚不知对面的男人想到了什么突然更加沉默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个……我没其他意思,只是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别糟蹋它。”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贾俊凯听到这句回神,心底翻滚出一层层嘲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他的父母并未想要他来到这个世上又怎么会在乎他这发肤?
靳媚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又怎么惹到了这男人,只觉得周围气压更低了,她有些头疼,就没见过这么阴晴不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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