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人凤道:“路过。”
谢玄度:“……”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路过吧?
张人凤眉眼冷淡,似乎并不打算将实情告知,谢玄度也就不多问了。对于他来说,张人凤为什么出现、怎么出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出现了。
这话在他肚子里转了一通,谢玄度发现这么说显得过于亲密,他的意思是,有个人出现就好,无论是谁,都好。
他正天人交战,听张人凤声音冷静,问道:“梅宗主呢?”
一句将谢玄度拉回现实,他怔然片刻,想起张人凤与梅敬亭亦是交情匪浅,直言道:“他死了。”
张人凤一眯眼,“是谁杀了他?”
谢玄度不作隐瞒,将这两天在折梅宗发生的事简单地告诉了张人凤。
折梅宗被夷为平地,张人凤反应倒比谢玄度想象中冷静许多。
这个人天生一张寡淡的面容,美则美矣,却教人看不出是无情还是有情。
张人凤挑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道:“焦尾可知梅开云的真正身份?”
谢玄度回答道:“应该不知。倘若他知道,方才掘地三尺也会把开云找出来。”
说完这句话,谢玄度一个激灵,“不好,开云!”
张人凤道:“现在他在哪里?”
谢玄度道:“我让谢归带着他去找左寄侠,还有狸奴,就是你送给他的那头老虎,如果他们一路顺利的话,现在应当已经进龙岗山了。”
梅开云担心他爹,醒来以后,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
谢玄度心里着急,就道:“张大境主,麻烦引个路,这密道我实在是走不出去了。”
张人凤一捏剑诀,来仪剑刃雪白,悬在半空中,在前方为两人引路。
那原本横七竖八的岔道口教剑气一劈,便只留下一条,他们顺着密道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前方就见一洞口,出去以后,见四方山林茂密,夜雾浓重,正是半峰雪的山脚下。
从此处赶到真君庙不知也耗费多少工夫,谢玄度便提议道:“不如御剑。”
张人凤道:“好。”
谢玄度见他答应得爽
快,自个儿倒有些迟疑了,“别急,有件事,你考虑考虑。我的剑不在身边,不知张大境主的来仪愿不愿意载我一程?”
剑不在身边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受了焦尾那一刀,正虚弱得很。
张人凤见谢玄度右手一直捂着腹部伤口,仔细看去,伤口周围还缠绕着鬼妖特有的戾气。
这戾气会使伤口不断腐烂,难以愈合。
他问:“你的伤怎么样?”
谢玄度当然不承认自己在焦尾面前何等窘迫,道:“没事,你该担心焦尾,我在他手下面前大大地扫了他的颜面。”
谢玄度早前在寿宴上受下谢归那势如雷火的一剑,暂时失去大半修为,此刻混了一身的伤,险些掉进绝境,偏他还一脸笑嘻嘻的。
张人凤轻蹙起眉,道:“我来晚了。”
谢玄度见张人凤似有愧意,怕是为没能及时救下折梅宗而自责,出言劝道:“梅敬亭没有从密道离开,我想他知焦尾来寻仇,已有了求死之心,只是放不下梅开云还有宗中弟子。这事跟你没关系,我的事,就更跟你没关系了,千万别放在心上。”
话说完,谢玄度看张人凤脸色一下沉了,似是在生气,谢玄度心想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怎的就惹他恼火了?
他忙咳两声,转而道:“事不宜迟,快些去真君庙罢。”
他吹了两声口哨,颇有调戏的意味:“来仪,好漂亮的剑,给我骑一骑。”
本在悬在前方引路的来仪剑倏地一下调转剑锋,忽地朝谢玄度刺来。
谢玄度往身侧一避,半边手脚都收缩起来,这才躲过一劫。
来仪直直刺入他身后的树木,屑沫溅飞,树叶飘飞,惊得谢玄度心跳加剧。
张人凤抬手将来仪剑收回,面不改色地道:“对不起,他貌似不愿意。”
听这人胡诌!
剑有剑灵不假,却不会真有人的意志,多半是剑主人在想什么,它便心领神会了。
谢玄度拉长声调,道:“张大境主,不要这么无情啊。”
张人凤确实还没有这么无情,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即刻御上来仪,带着谢玄度直往龙岗山真君庙而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