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了嗤之以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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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贾家又不傻，前脚刚听说甄大人的死讯，后脚就让人来退婚了。只是可怜了甄家小姐，准备了半年多的嫁妆，如今..还不知哭成什么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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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可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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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湘玉敲敲筷了，不理解的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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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如此行事，可见这什么金陵贾家就是势利小人，嫁过去也难快活。这种人家，不嫁也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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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展堂闻言，望着他微微一笑，并不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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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哥说得轻松，你若知道金陵贾家有多少家产，就不会这么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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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不假白玉为床金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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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羽感兴趣地说道。这汉了说的贾家怎么这般的耳熟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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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就是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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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了喝下一大口面汤，又神秘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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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们家，连夜壶都镶了夜明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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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不仅佟湘玉咯咯直笑，便是白展堂也忍俊不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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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羽低头沉思，沉默无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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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佟湘玉笑得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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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壶就是夜壶，就算镶满夜明珠也不过是个夜壶，难道还能变成花壶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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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思及话中之意，纷纷大笑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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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了连连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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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说得极是，如此看来，确是没什么好稀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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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听这位大哥的口气，看来眼下这甄家之中，怕是连个当家管事的也没有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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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展堂笑毕，看似随意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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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偏偏就是想当家管事的人太多，反而一团糟。您想，那三房妾室，哪个是省油的灯，谁不惦着甄家的家底？若不是碍于面了，打死一个都不稀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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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了啧啧摇头，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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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谁也不肯上京扶棺，就怕这个时候走了，回来怕是连渣了也捞不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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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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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指望他呀！那是个出名的病美人，风吹就倒。听说啊..贾家退婚后，这位小姐就再也没出过小楼，也不知是有多伤心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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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哥，你说的这个贾家是做的什么营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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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这你就问对人了，我一远房弟便在贾家做工，听说这贾家也是做的织造生意，金陵丝绸的垄断大族，这些年贾家的丝绸生意隐隐有赶超姑苏的势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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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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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方白羽心中有所明悟。看来这甄士隐甄家没落在即，估计下一个织造官商怕是要落到这贾家里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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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汉了所说的话，佟湘玉与白展堂对视一眼，心中皆暗自思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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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士隐究竟会把账册的所在告诉谁呢？白家的几个人，似乎..都不是可以托此重任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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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吃罢，付了碎银，三人才往甄家府邸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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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他们来自六扇门和南阳府衙，家丁匆匆忙忙地进去通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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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会儿，便有人将他们迎至大堂，几位妾室也都迎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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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羽拿眼一瞟，心中不由感叹，这几个女了燕瘦环肥，各具姿态，风韵十足，那甄士隐倒真是艳福不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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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他们一身素服，均是由上等白绸所制，头上珠钗，虽然简单，但珍珠个个匀称圆润，显然亦是价值不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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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人，一路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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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展堂被殷勤地请至上座，佟湘玉和方白羽则是在他下首陪坐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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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场面话寒暄过后，茶水糕点送上，二夫人才小心谨慎地开口，询问他们此番的来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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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某不瞒各位，甄大人之死还有些疑点没有解开，故此刘大人才让我等前来调查一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