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家伙，还逞强呢，这还不是睡下了。”</p>
</p>
聂白看着韩晋沉静的睡脸，不禁笑了出来。</p>
</p>
龙阳背靠着墙，笑道：</p>
</p>
“这倒冤枉韩公了了。是我醒来逼着韩公了好生休息的。”</p>
</p>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地让人安心，顿了顿，又道：</p>
</p>
“方公了刚才醒了，去院了里走了一圈，你可看见他了？”</p>
</p>
“啊，看</p>
</p>
聂白面对着多年恋慕的龙阳，还是有些羞涩拘谨，犹豫地向他那里一瞥，不知该怎么过去。</p>
</p>
“坐这儿来吧，阿白。”</p>
</p>
龙阳像是看穿他心中犹豫，微笑道：</p>
</p>
“怎么了，还跟我客气不成？”</p>
</p>
聂白点点头，心里像搁了个小暖炉一样，热烘烘的，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却终究还是隔了一点距离。</p>
</p>
两人一时无话，静静听着众人安稳的呼吸声，</p>
</p>
聂白任熟悉的局促羞涩、忐忑欢喜的感觉，慢慢划过心头，一时有些惘然。</p>
</p>
他依旧喜欢他微笑时的和煦气度，依旧会在他面前惶然害羞，依旧想与他多说几句话，却又不敢开口。</p>
</p>
然而方白羽的话，却一遍遍地回响在脑海中，温柔少言的方白羽，冷淡自持的方白羽...</p>
</p>
聂白透过面纱，微微地叹了一声。</p>
</p>
“阿白。”</p>
</p>
龙阳忽地搭上他的肩膀，微笑中含了些怜惜与愧怍，柔声道：</p>
</p>
“别难过了，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从小就爱钻牛角尖，别把自已逼太紧了，聂毅叔叔，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p>
</p>
聂白苦笑。</p>
</p>
他以为自已已经不懂心痛为何物了，却又在每次听到毅叔叔的名字时，几乎窒息。</p>
</p>
龙阳看了他半晌，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头发——</p>
</p>
这样亲密的动作，就算是在年幼时光，也未曾有过。他带着一丝愧疚说道：</p>
</p>
“你叫了我这么多年的龙大哥，危难之时，我竟没有陪在你身边，又怎么当得起这三个字...”</p>
</p>
话到最后，像叹息一般轻，却重重压在聂白心上。</p>
</p>
“龙大哥...”</p>
</p>
聂白直视龙阳的眼睛，道：</p>
</p>
“我们还活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