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你说那丫头怀上了么，你不记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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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了...是哪个丫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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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府里头那个，原先是猎户家的姑娘，后来你把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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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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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兰，叫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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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本煜的胸膛，起伏不定，难以掩饰心情的激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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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兰姓女了，极有可能便是自已的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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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这般热切且直截了当地询问，却也终于让沈世看出了端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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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两人，恐怕根本不是什么大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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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府来，只怕是别有用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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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如此一想，再细看张本煜和唐三，便带上了三分戒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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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看他们，越觉得不像大夫，心中暗悔不已，恼怒自已初时怎的如此不小心，竟将他们引进府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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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李大夫是来给您瞧病的，你身上若有哪里不舒服，就跟他说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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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弯腰朝沈红雨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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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本煜一凛，已明白沈世用意，但是自已欺瞒在先，所骗又是个已近疯癫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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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情于理都愧对于人，故而只是心下黯然，却并无丝毫相阻之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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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世在旁打岔，沈红雨恼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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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了，什么李大夫，这是无缺，你该唤他张叔叔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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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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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他不是张若均！您看清楚，他顶多和我一般大，怎么会是张若均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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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么一说，沈红雨顿时也有些糊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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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愣地看了会张本煜，又扭头看了会沈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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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双老眼中，原本被点燃的火星，一点一点地...熄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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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不忍目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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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与失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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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明明是无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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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里，因为带着空洞，而显得愈发苍老，仿佛他骤然又老了二十多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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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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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知自已打破了他二十年来少有的美梦，沈世一面自责着自已的残忍，另一面又不得不保护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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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本煜长叹口气，起身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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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我们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