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份,大家都不知该怎么挽回。
夏时初深吸口气,再次直视盛怀扬,“不过,盛总,有罚就得有奖,对吧?”
盛怀扬眉梢轻抬,“对。”
“完不成部门解散我走人,完成呢?有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
“试点继续生效,四部依旧不实行包干制,另外我部门现在的两个实习生要转正。”
“就这些?”
“对。”
盛怀扬:“我还以为夏总会想要director。”
对哦,咋把这个给忘了,夏时初懊恼地皱了下鼻子,找补道,“我业绩上去了,公司自然会给我。”
盛怀扬几不可查地笑了笑,“好,我同意。”
哈?
夏时初怔了下,这是达成对赌协议了?
盛怀扬:“希望一年后,我不会收到夏总的辞职信。”
夏时初立下军令状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播至公司的每一个角落。
她前脚踏出盛怀扬办公室,后脚各种电话、消息就狂轰而至。
要好的同事一部分在骂她,“你傻不傻,他给你五千万你就接,不会哭不会闹吗?”
也有一部分在替她忧心,“五千万,就你那几个人,怎么可能完成,这种坑你怎么想也不想就往里跳?”
还有给她出主意的,“要不这样,你去跟总裁说,当初四部的模式是总裁定的,让他帮你去说。”
……
夏时初一一谢绝,把自己关在办公室。
乔霏霏敲了几下门,被一个实习生拉走了。
没了外人,夏时初绷着那口气陡然泄了。她盯着显示屏上印出的自己,喉咙隐隐发紧。
看看,她就知道,他怎么可能对她好??
他在电梯里出手挡包,肯定是因为他也被撞了,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竟然还妄想他会念“旧情”,可笑,在他眼里,那儿来的“旧情”?
眼眶泛起酸意,她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硬逼回那股湿意。
不知过了多久,座机铃声骤响,且久久不息。
夏时初以为又是那个热心同事,正想给摁掉,余光一瞥却是一串手机号,还颇为熟悉。
她接起,那头立即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你怎么不接手机呀?”
“师姐?”
来电的是她在p大的学姐,叫缪西语,现在是一名颇有名气的财经记者,两人以前同在校广播电台共事。
“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
“有点。”她清了下嗓子,“刚才在忙,手机静
音了没听到,怎么了?你找我有事?”
“中天的陈董来北城了,下午会去花艺戏剧社。”
夏时初猛地坐直身子,刚才的沮丧一扫而空,“真的?”
“千真万确,你不是让我帮你留意他动静吗?上次专访结束,我就一直跟他助理保持联系,刚才他助理给我发信息,约我下午喝茶,说陈董要去看戏,他也得了空,于是我就给你把看戏的地儿也套来了。”
“谢谢师姐。”
“客气什么。之前听你说他是戏迷我还不太信,因为专访时我有问过他的兴趣爱好,未曾听他提过。刚才同他助理聊,才晓得他是票友,每次来北城,无论多忙都会去花艺听戏。”
“我也是找他过往资料时,无意中发现的。”
“不过,时初,陈航这人非常有计划和秩序感,讲规矩,做事一板一眼,你确定搞‘不期而遇’合适吗?”
“试试呗,正常邀约一直不给机会,总得想想别的法子。”
“你这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性子还真是十年如一。”缪西语喟叹,“行吧,祝你马到功成。晚点我在他助理面前也帮你引荐引荐,多点开花嘛。”
“太好了,谢谢师姐。”
“谢什么,你赶紧准备准备去,听说花艺的票可不好买。”
“好,那我先不跟你说,改天空了,咱们聚聚。”
缪西语爽快应好,挂了电话。
夏时初则迅速打开微信,找到一个叫“黄牛票”的号码。
【你好,在吗?我想要花艺戏剧社今天下午所有场次的票,每场来2张,什么座都行,能订到吗?】
对方回得很快:【稍等,马上给你查。】
两分钟后,屏幕上跳出:【有,一等座……】
买好票,夏时初握着手机,起身走出办公室。
外面等着的下属立马全围了上来。
“老大,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支持你,跟着你。”乔霏霏激动地说。
“我也是,夏总你去那里我就去那里。”
“我也是,我才不要去别的部门,他们都不喜欢女生。”
“我也是,还有蕾蕾他们让我转达,大家都跟你共进退。”
………
夏时初望着这群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小孩,眼底涌起一股酸意。
她仰头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再慢慢吐出来,低吼道,“退什么退?你们谁都不会走,咱们四部一个都不会落下。”
“老大。”乔霏霏红着眼圈过去抱住她,“以后我会更努力。”
夏时初拍拍她,“行了,都给我把眼泪收起来,别让人家以为咱们四部尽是弱女子。”
“你们几个也是。”她看看其余几人,“该干嘛干嘛,这才刚开始,别把劲儿都使没了。”
她说完,稍稍拉开乔霏霏,“去洗个脸,补个妆,等下陪我去见个客户。”
“好。”
夏时初散走几个小崽子,一转头发现盛怀扬和洛逸飞正站在一部的总经理室门口。
她远远地瞪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帅气地转身回办公室。
另一边,洛逸飞望着那道倔强的背影,再看看面色沉静的盛怀扬,欲言又止,“盛总,其实你……是想帮四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