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杜跃凡连连推开九哥端到面前的那杯烟头泡起的功夫茶,他鼻子里闻到的那股烟草味没差点让他晕厥反胃。
“你自己选的,男人说话就得说道做到。”九哥这句话一出,杜跃凡再也无法推托,只能咬着牙、闭着眼,双手颤抖着接过杯子,勉强的尝了一口,也就这一口,令他肝肠翻滚,胆汁“哇”的一声涌到了嘴边,他无法控制这种苦水般的味道,强忍已无济于事,他本能的吼了一声:哇!头一偏,冲着垃圾桶就是那么一吐,红红绿绿、黄黄兰兰的东西吐了一垃圾桶。
九哥绕有兴致的看着他,他干咳两声又斜睛朝杜鹏飞看去。杜鹏飞同样瞟他一眼,似乎不忍看到杜跃凡这幅狼狈不堪的惨样。杜鹏飞被这屋里面的瘴气熏得捏住鼻子,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的窗口处,将推拉的玻璃窗户弄开了一条缝,瞬间,外面的空气吹了进来,缓解了室内凝重的气氛。
“咋的?好喝吗?”九哥幸灾乐祸的笑道。
“好喝个鬼!”杜跃凡接着又哇哇的吐了几口花花绿绿的胆汁水。
“既然知道不好喝,为啥不听话呢?”九哥一本正经的开始了教条主义宣言。
“听不听咋的?”杜跃凡嘴上依旧没有服软。
“不咋的!继续给老子喝!”九哥没半点犹豫,直接用枪杵在脑袋上让对方继续喝他的功夫茶。杜跃凡一听,没差点挤出一摊眼泪,枪在头上,不得不喝。此时他才明白一个道理,枪杆子里出政权!千怪万怪都是这张嘴惹的祸,少贫两句要死人吗?杜跃凡悔不当时,郁郁不堪。
苦水还得把肠子染绿了来喝,这味儿真不是人能干的事。杜跃凡心中一阵咒骂,可这骂声依旧不能改变让他喝茶的结局,现实就是现实,一旦形成了主意,那就是铁定的条例。
茶还没到嘴里,他又是哇哇一阵呕声,那恶心劲不是一般的令人平静。
“喝,还是不喝?”杜跃凡被九哥一阵猛吼,心里已然憔悴,看着那黑洞深邃的枪杆子,他不得不服从这种淫威胁迫下的规矩。
杜跃凡没有退路,只能再一次闭上眼睛,自食其果。
连番的干呕声让杜跃凡身心疲惫,一次次被逼无奈的行为让他意识到什么是得罪了你最不该得罪的人,你将会受到真不值当的惩罚!这就是杜跃凡的心得体会。
没有人来救自己,也没有人将消息传到他姨夫邓高翔那里。怎么办?照这样下去,自己肯定是要被整死的。杜跃凡想到这,心里不由的隐隐做怕。
“想啥呢?这功夫茶要不要再来一壶?”九哥打趣的调侃他。
杜跃凡摇摇头,那劲比拨浪鼓还猛。
“不喝也行,上次的条件立马给我办了就算了结。”九哥比较恬淡的将条件抛出。
杜跃凡何尝不想了结此案,他只是苦于有心无力,撼不动大树的根基。邓高翔不会因为他这个侄子而放弃金钱游戏的追逐,他要钓的就是像敬春祥这类的上层人士,也只有这类人才能真正成为他的印钞机。
“怎么想不明白是不是?”九哥火了,他一把捏住杜跃凡的腮帮,手指使劲一按,杜跃凡的嘴自动的裂开一条缝,九哥顺势将剩余的残渣剩水倒入了杜跃凡的口中。杜跃凡来不及闭嘴,嘴里一阵苦涩灌入,苦,真他妈苦!杜跃凡挣扎的晃动着那颗被摧残的头颅,每一根头发都在空气中舞动着个性,因为它们都在抗争着这份不平等的待遇。
杜跃凡不是孬种,只是怕死而已,他觉得这样不明不白的魂归草溟不值当,连对方姓啥名谁都没摸清楚,做鬼都无处投诉!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两人的名字。“好汉,大哥,你们这事真的很难办,我就一个催债的,我能怎么样?”杜跃凡叫屈道。
“知道你是催债的。老子让你不要去催了,你居然还敢报警,真的是活得不耐烦啦!”杜鹏飞最气的就是他们报警,这要是放在道上来讲,简直就是不给自己面子嘛!
“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再说,这警也不是我报的啊。”杜跃凡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残汁,委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