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新没觉察出陈军的异样,也没发现罗美娟眼中的流盼。他的眼里只有多姿多彩的砖,他的生命中只有啃不下的骨头。李羽新像饿狼一样死死地盯着那几片散发出异彩的精妙作品,他需要突破,需要更深一层次的飞越。
陈军打着哈哈,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先吃饭,然后睡上一觉再慢慢揣摩、研究。
李羽新点点头,沉思着如何解决网版叠色的技术,如果全是网版,那肯定会出现机械上的跑位,对于这种精细靓丽的图案来说,出现任何瑕疵都是一种伤害。所以他决定试用辊筒设备,这样加上平板印花机可以达到纹路不同,色彩各异的缤纷世界。
踏入生态园一幕幕回忆让李羽新感慨万千,许多事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许多人早已黄花憔悴耐人寻。人们经常说,花香万里只为伊人笑凡尘,红楼一梦陨落江心独锁眉。此时此景,李羽新何尝不是顿首间低颦锁眉,只是伊人不在,红尘依旧还是那个红尘。
李羽新与陈军、罗美娟一起吃过饭之后,被安排在生态园里的客房里休息。本来李羽新还想去厂里一趟,可陈军死活不让,说来了一趟首先得休息好,劳逸结合才能有所建树。怮不过陈军的李羽新只好乖乖地呆在酒店里安心的睡上一觉。
这一觉睡得很沉,天然的氧吧让他很快就融入梦乡,这一晚他做了一连串的梦,梦里出现了很多难以让人忘怀的面孔。清晨,李羽新刚洗完脸,陈军就驱车过来喊他下楼。
两人用过早餐之后又一道回到工厂的展厅。
“李总、陈总,早晨!”罗美娟笑盈盈的站在展厅的门口迎着他们二人。
“早!”陈军、李羽新齐声应道。
“我先去你们工艺科转悠转悠吧。”李羽新想尽快进入到工作状态,他想预先去找工艺材料。
“行,罗美娟你就带他去吧。”陈军一声吆喝,吩咐下去。
罗美娟最为敬佩的就是眼前的这位神一级的人物,无论攻防的战斗力还是生产上的技术含量都称得上是一位顶呱呱的、牛犇钢脆的人物。
她暗喜的将表象上的眉飞色舞掩饰起来,尽可能地不予表现出来。她领着李羽新来到了工艺科,李羽新对罗美娟说:我随意转转,你就不用陪着我啦。
罗美娟心里一阵嘀咕:干啥呢?还不准人偷学啊?可后来一转念,印象中的李羽新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可能有他自己的想法,很可能是怕受外界的影响。这样一想,罗美娟就舒畅多了,自己的地盘你就不要拘束啦!呵呵,她偷着乐呵。
李羽新在工艺科里东看看西瞧瞧,把一些陈年老货都给翻了出来,其他不明真相的人像看怪物一样瞧着他,这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在此地撒野?李羽新没瞧他们一眼,他的心里只有两个字:配方!于是他开始了一次又一次实验,从无到有,从一到二,周而复始,简繁有序。从一次次失败中他看到了希望,因为他知道失败越多,真相就离成功不远了。
李羽新在失败中摸索,希望的曙光渐渐地照亮了前程。这一晚他没去酒店,他躺在工艺科的椅子上重温了一次打工的辛酸,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的朋友才能够体会得到。李羽新仰望着天花板,脑海里映放着无数的过往。
罗美娟得知他没去酒店亲自到小店里买了些食材给他煮了一碗爱心十足的银耳鸡蛋面。香气飘绕,馋眩垂涎。李羽新被阵阵浓香撩醒,好久没闻到这种味了,他睁开眼睛开始寻香找路。
罗美娟耐人寻味的看着他,问道:“你饿了么?”
“真话假话?”
“你觉得呢?”
“真话是饿了,假话是没饿。”
“原来李总也是一个贫嘴风趣的人。”
“都是祖国好儿郎,来点实话行不行?”
“呵呵呵,圆子宰得圆啊。”
“这煮的是夜宵吗?”
“对呀。饿了,一起吃吧。”
“那就谢谢你啦。”
“客气啥,就一碗面而已。”
“面是面,可是它是一碗好吃的面啊。”
“既然如此那就开工吧。”
“好!开工!”
于是,二人扒拉着电饭煲里面的面条一人一碗的开始吃将起来。
“罗工,听说你有个表姐也是做这一行的?”
“看来李总消息还是蛮灵通的。”
“没办法,陶瓷圈就这么小,你不想知道都很难。”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的确她是我的表姐,可我们的理念完全不同。”
“她比你狠!也比你会利用男人。”这话一出,罗美娟脸上一红,若不是这热气腾腾的面条,她肯定会扭头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