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伦不禁苦笑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丹尼尔的死,完全归咎于我们。”
埃尔文讶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拜伦问道:“你觉得什么地方会安全一些,是没有搜索过的地方,还是我刚走过的道路?”
埃尔文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你刚走过的路更安全。别的地方不知道,你既然才走过,肯定就没有陷阱。”
“瞧,就是这样。恐怕丹尼尔他们也是这样想的。”拜伦道,“他知道我们刚从这里一路搜索下去,因此,这条路一定是没有陷阱的。所以,丹尼尔选择了他看来最安全的道路。可是……”
“可是,”奎因接口道:“汉森也知道丹尼尔会这么想,因此,他就在最安全的的道路上,设下了同样的陷阱。”
奎因望着四周,“这更加说明了,他刚才一定就在附近,悄无声息的在观察着我们。否则他不会这么干。”
埃尔文问道:“可是布鲁克呢?他怎么会死的像比利一样?难道汉森就算的那么准吗?布鲁克一见到丹尼尔被挂在树上,他肯定会立刻跳下马来,实际上他也是成功了。
可是紧接着,他就立刻脚下的钢丝被绊倒,趴在竹签上。汉森是怎么做到这些的呢?他怎么知道布鲁克会从哪一边跳下马来,并能如此准确的布下绊索?毕竟在这附近,我们就只发现了一条绊索。
所以这只能是精心安排好的。如果汉森能如此准确的预料出,布鲁克行动的轨迹的话,那岂不是太恐怖了吗。”
众人俱面面相觑。是啊,要是这样的话,那么韩兟真的是太恐怖了。当然,或许布置陷阱的不是韩兟,而是他的助手。
但无论是谁,他都能清楚的知道布鲁克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知道丹尼尔被挂起来之后,布鲁克能及时的跳下马来,更能知道布鲁克在哪里跳下马,然后就在布鲁克下马的地方,安装一条钢丝,让布鲁克自己摔到,然后趴在竹签上……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
不少人被这个推论吓坏了,这种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的范畴。如果韩兟真有这样的预知的能力,那么大家拿什么来与他对抗?
说拿刀剑的,难道布鲁克他们手里没有刀剑吗?难道他们不能打吗?他们有出手的机会了没有?
“这……”拜伦思索良久,才无奈的道,“我不知道。或许,汉森是随便布置一条绊索,根本就没有想到真的能绊倒布鲁克。”
说毕,拜伦又摇头,“我总觉得这样解释很牵强,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又没有任何的证据。
再说,他们是因为手段贫乏,而不得不采用同一种陷阱吗?还是他们觉得,仅仅用这一种陷阱来对付我们,就已经足够了?
如果是因为手段单一而布下同样的陷阱,也还罢了,如果明明有其他的手段,却还是用同一个手法,那……”
韦勃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他突然想起了韩兟对自己比划了两次的动作来。
第一次在马车顶上。
韩兟那种无力的愤怒,甚至让韦勃看起来有些暗爽,这大概就是“我喜欢看见你恨我但又拿我无可奈何的”表情了。
第二次是在瀑布下。
当时韩兟眼中的愤怒,已经被完全的隐藏了起来,表情冷淡,而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现在韦勃知道了,韩兟一开始就是认真的。
他能做到,他会做到,他也将做到。
韦勃突然打了个冷颤。尽管他身边有一大群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是孤零零,赤身裸体的一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
而韩兟,就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就像一头北极熊一样,漠然地望着他。
之所以这头北极熊还没有立刻扑上来,要么他现在还没饿,要么他还没找到机会,要么,干脆就是想把甜点留在最后,慢慢品尝。
“再搜索一遍山顶,”奎因命令道,“每一根草,一颗石头都不要放过,我要知道他躲在哪里。”
“是的,大人。”
众人怀着对兄弟死亡的愤怒和未知的恐惧,两两成一个小组,开始一寸一寸的搜查整个山头,不放过每一垛草丛。
韦勃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这是一个怎样的少年啊,如果真像拜伦推理的那样,当时他一直躲在这里,哪怕是见到有那么多人搜索他,却依旧一动不动。难道说他的神经,就是这种钢丝做成的?
且不说韩兟是如何躲藏起来的,但单凭这种坚忍的心性,就已经把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给抛在脑后了。
跟这种人对上,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