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踏出去的脚步一顿。
他以为是程诺清醒了。
猛地回头追问道:“小诺,你这话什么意思?”
有人不想他们程苏两家交好?
为什么?
苏伯伯只是一个礼部尚书,手上无甚实权;就算与将军府交好,又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那个不想他们两家交好的人,忌惮的并不是将军府和尚书府。
而是苏伯伯与他爹这两个人?
因为程诺这话,程言现在的脑子有点乱。
他企图程诺能再多给他一些答案,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程诺的一个翻身。
也就是说,方才他听到了的话,其实是程诺醉酒后的呓语。
从某种角度来说怕是当不得真的。
程言见罢不由的苦笑了一声。
自己今晚真的是,怎的一直跟一个喝醉酒的人在这较劲儿?
他上前去重新给程诺盖好被子,刚起身准备离开。
程诺的下一句呓语又说出了口。
她用邀功一样的语气说道:“哥哥,当年你和苏漠被截杀的事儿也不是意外哟。”
说完后,程诺用脚将被子一踢,半边身子压在了被子上面。
之后整个人抱着被子继续深眠。
程诺是睡安稳了,程言听后却是越发的不淡定了。
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的,漏掉了一拍。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程诺的落枫院的。
他只知道自己脑海里都是程诺那句。
不是意外哦。
若他和漠漠被劫杀不是意外的话。
那是不是也说明,当年安平公主会单独救走他也不是意外?
当年的自己一心逃避,因此忽略掉了很多的细节。
如今仔细回想起来,处处都是漏洞。
他不受控制打出去的那两掌,口不择言说出去的那些恶言。
以及事后父亲迅速带他上战场的举动。
这些桩桩件件加起来,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着他。
他们当年被劫杀之事就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可是当时的自己,却一直活在自己内心世
界里,从根本上忽略掉了这些细节。
如此想来,走到今天这一步。
程言,你真是活该啊!
程言现在脑子很乱,脚下的步子也走的很没章法。
他原本是想回自己的院子,结果却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程远的练武场。
程远多年来都有一个习惯。
在每日睡下之前,他都势必会在练武场,舞弄一阵刀枪棍棒。
用程远自己的话说,便是以防自己长久不练就懈怠了。
这不,程远刚耍完一套棍法。
便瞧见自己儿子有些失魂落魄的,从自己面前走过。
他放下手中的八卦棍,叫了一声。
“程言。”
听到父亲威严的声音,程言连忙将自己紊乱的心绪敛了敛。
之后神色如常的面向程远。
恭敬的叫了一声:“父亲。”
这会儿程言才反映过来,自己不知不觉之间,竟然走到了父亲的练武场。
虽然程言的心绪敛的够快,但是程远又岂是那般好糊弄的。
他深深的瞧了自己这个儿子一眼。
随后说道:“你跟我来。”
程远说罢便转身走了,程言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父子二人一路无言,来到了程远的书房。
程远走到案桌后坐下,程言则恭敬的站在案桌前等着父亲的教诲。
程远瞧着程言身后敞开的大门,吩咐道:“先去把门关上。”
程言懵了片刻,但最后还是乖乖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