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嘛,毕竟带着一个血字,谁都会忌惮几分。”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的身份吧。”
“对啊,对啊,谁让他是先皇的儿子呢。”
“可不是嘛,又不是当今圣上的亲儿子,怎会不尴尬?”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跟着他有朝不保夕的危险在,现在圣上不动他,谁知道以后的那一天,圣上会不会,突然就要动他了?”
“美人诚可贵,身份价更高,若为姓名故,两者皆可抛。”
随着这“可抛”二字的话音一落,外面再度响起司礼太监高亢的声音:“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贵妃娘娘到。”
这一声一出,原本吵吵闹闹的宴会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摘星楼内的众人,齐齐起身下跪叩头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首先走进来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穿着赤黄色的常服,戴着折上头巾,腰佩九环带,脚踩六合靴,虽年逾五十,但看上去依旧精神抖擞,面上没带什么表情,看上去不怒自威。
此人便是当今圣上萧玉海。
在萧玉海的左侧的妇人,身穿着大红色的短身长袖衫,下身则是渐变色的百褶长裙,上面绣着祥云图案,看上去富贵又端庄,约莫三十六七岁左右年纪,容貌清秀,带着宜室宜家的温婉气质。
想来这位该是皇后洛氏了。
萧玉海的右侧的妇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身穿缟素衣裳,面上薄施粉黛,眉梢眼角皆带着娇俏春意,一双水汪汪的杏眸似笑非笑的扫过众人,最后在苏漠身上停了下来。
虽然只停留了一瞬,但是还被苏漠敏锐的察觉到了。
苏漠想,方才打量她的人,应该就是最近正得宠的霍贵妃了。
方才之所以瞧她,许是知道了她之前欺负霍庆之事了。
这霍贵妃进宫十年,尚未有子,因此她对她娘家的这个侄子,向来是疼爱有加。
萧玉海带着自己的皇后和爱妃,走过人群走向属于他的主位。
他看着这些跪着的人,心中很满意。
这时人群中唯一一个没有跪下的人出现
在他的视线里。
萧玉海的眉心一拧:这人是谁?故弄玄虚的带着面具不说,见了他还不跪。
洛氏见了,附耳到萧玉海的耳边小声说道:“是萧栾。”
萧玉海的眼神微眯,虽然每次为了体现他的气度,都会让皇后安排萧栾的位置,但是他从来没安排人通知过萧栾。
因此这么多年来,大臣们都只当这萧栾是因为露怯,才没来参加宫里的任何宴会。
今年是谁通知了他?
萧玉海看向了洛氏,洛氏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做过这个安排。
萧玉海见事已成定局,再多做追究,也没什么意义。
索性便主动走上前去,热络的招呼道:“真是难得,栾儿今日也来了。”
萧栾面具下的唇角微微上扬,从善如流的答着:“在别苑便听到这边热闹非凡,栾儿斗胆便来了,还望皇叔莫觉得栾儿多余。”
萧栾的语气,虽然恭谨又谦卑,但是从他的称呼和动作便可看出,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没有行礼不说,就连恭敬的回皇上的话几个字都未曾说。
直接开口叫了皇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叔侄之间关系有多好呢。
萧栾做的更绝的是,拿萧玉海曾经传过的一道圣旨,来打萧玉海的脸。
当初萧玉海登位成功,先皇所有上到成年,下到几岁的孩子,统统都杀了。
结果就因为钦天监一句:萧栾的命格旺他。
便留下了萧栾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性命。
之后,萧玉海为了彰显自己虚假的宽厚和仁义,还特意搬了一道圣旨给了萧栾一系列的特权。
免跪便是其中一条。
说来也是相当的讽刺,萧玉海杀了萧栾的全家,最后又想用一点微末的特权,以此来粉饰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