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孺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手搭在椅子上,旁边庞得耀要给他点烟,被他按头推到一边,洗过稍长的碎发分别搭在额头、鬓边、脖颈处,浓黑密长的睫毛夹着一对多情的眼珠子,在头:“你还有烟吗,给我也来一根吧
。”
庞得耀愣住,那船上不就剩丛孺和程漪两个。
“你也不用这么嘲讽我,”程漪面含自嘲,苦涩一笑,她生的好,真的就赢在那若有似无,像极了古代仕女般忧愁的眉眼上,“我知道当年是我错了,我也已经自食恶果,就算老师原谅了我,我也没办法原谅自己。因为我知道,我还亏欠了你。”
她目光盈盈的看向丛孺,将后悔自嘲酸涩体现的淋漓尽致,眼中仿佛还有对他忘不掉的情意,“我在国外也一直没放弃过舞蹈,这些年总是想起跟你一起跳舞的画面,那是最难忘对我来说也是最珍贵的回忆……葱葱,我有一些话,一直想告诉你。”
一根纤细的手指搭在糖盒上,指尖与丛孺对碰,“这里人多,我们换个清净点的地方?”
丛孺:“……”
今晚吃饭的地方是程漪选的一家私房菜,民房改造,上下两层别有洞天,里面的包厢改换成了一艘艘渔船,一船一桌客人,穿插了不少真假莲藕荷花,潺潺流水,冒着仙气,制造出误入藕花深处的景象。
庞得耀在外面跟马来妹子抽着烟,很快就聊熟了,刚要来上第二根时丛孺跟程漪从船上下来,一副要走的样子。
庞得耀以为两人聊崩了,凑上去问:“就不、不吃了?还有点心没上呢,再坐会聊聊。”
丛孺站在旁边不吭声,手插在口袋里,半垂着眼皮欣赏着院子里装有真正的萤火的灯笼,模样酷酷的像是在跟人闹别扭。
而程漪竟然替他说道:“我和葱葱好久不见,想换个地方聊聊以前。”
庞得耀都懵了,看向丛孺,想听他的话。
结果程漪已经挽上了他的胳膊,柔柔的喊了声,“葱葱。”
丛孺态度虽然冷淡,却没拉开她,掀着眼皮扫了程漪一眼,冲庞得耀说:“你去不去。”
庞得耀在程漪微笑的注视下哪敢说他去,他看到程漪和他挽手的样子,觉得大概是要旧情复燃了,就更不好掺和当电灯泡,“不去不去,那这妹子怎么弄。”
程漪笑说:“我知道你开了间好玩的酒吧,麻烦你带瑞拉去玩玩。”
庞得耀:“……”
出来以后丛孺依然是两袖清风的样子,“去哪儿。”
程漪虽然高挑,却还是比他矮了许多,仰头看着他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地方吗。”
丛孺:“我没开车。”
程漪笑着说:“没关系,我开了,请你今晚当我一夜的司机,好不好?”
丛孺波澜不惊的开着程漪的跑车,觉得比起这种流畅的线条,还是更喜欢越野那种代表勇猛的粗犷。
“那就去咖啡馆。”
他开车的时候话很少,程漪一直坐在副驾驶上盯着他看,直到在下一个红绿灯口,他转过头来冲程漪抬眉不羁的笑了笑,“师姐老盯着我做什么,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有点怕。”
程漪心上像被海浪狠狠冲过来打了一下,少说十年过去,丛孺眉宇间的意气总是不散,她仿佛又看到了十六七岁时,那个更青春更骄阳的丛孺。
程漪:“……葱葱,我们不去咖啡馆了,去你家坐坐吧。”
丛孺感觉到她靠了过来,绿灯亮了,一张软软的嘴唇贴在他的脸颊上,发出“啵”的一声。
楼下车库里,李辉吹了声口哨,国内少见的跑车停在他不远处,然后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丛孺和一个女人从车里下来,他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女人搂着丛孺缠吻,被他拉开,又附上去,两人纠缠着走进电梯。
李辉两眼无神:“不得了,老板……”
打开门进屋,丛孺拉开贴在他背上的程漪,脸有些情动的红了,“先洗澡。”
程漪却比他还忄生急,“我出门前已经洗过了。”
在快上垒的时候,丛孺被程漪嘴角念出来的名字给弄懵了,“你叫我什么?”
程漪:“叫你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