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叶子打下来,擦过丛孺的脸,落在他腿上,贺松彧要帮他撇开,被他抬起脚制止,“滚开。”
“跟你们俩烤点鸡胗、腰子吃不吃?”不远处明子安大声的问,三春鸟寻大着肚子跟着老公,看他从一个教官变成了烧烤师傅。
贺松彧抬头,“不吃鸡胗。”
“行,给你们各烤二十串嫩腰子……”
贺松彧看向丛孺,细细的盯着他五官眉眼看个够,“还在生气?”
回给他的是一根中指,搭在丛孺膝盖上,举起来的,抬了那么小下,透着股爱答不理瞧不起贺松彧的懒劲。
丛孺今天一天都被留在这里玩,他上午打算走的,跟他自来熟的明子安说晚上搞了个烧烤的活动,让他留下玩玩。三春鸟寻过来找老公,看到丛孺连老公都忘了,跟他聊起来。
要说丛孺跟一个孕妇有?什么好聊的,明明性别不同,阶段处境也?不一样,偏偏话题还能对的上,就很让明子安跟贺松彧觉得奇怪。
比如说三春鸟寻说她刚从国内来到国外,水土不服的情况比较严重,天天长痘,那时候还没怀孕,急坏了怕毁容。丛孺说什么呢,他说让她生完孩子探亲回来第一顿饭,就先吃顿当地的豆腐,水土就服了。
也?没说什么用什么化妆品之类的,三春鸟寻就跟学生一样,十分受教,话题一个肯说,一个能接,就这么聊起来了。
到了中午还邀丛孺一起吃孕妇餐,吃完就去午休了,贺松彧给丛孺安排了个休息的地方,是他办公室里有?个套间,跟总统房似的,他让他在里面睡觉。
三春鸟寻就高高兴兴的邀他一起休息,仿佛找到伴儿了一样,还叮嘱丛孺,“晚上见啊丛君,烧烤晚会你一定要来哦,我再?介绍其他朋友给你认识。”
丛孺被这妹妹弄的哭笑不得,太粘他了,“……知道了,晚上见。”
三春鸟寻满意极了,挺着肚子拜拜。
不知道她还要给他介绍什么朋友,丛孺没仔细想,去和贺松彧办公室就睡觉,今天的天气温度适宜,丛孺进去后就看到了从玻璃外打进来的大片阳光
,洁白的床单上一半明亮一半昏暗。
他坐在床沿上,被贺松彧揪着头发,不得不抬起头和他接吻。
“窗帘没拉,白日宣-淫,你要不要脸。”
贺松彧屈膝踩在床上的膝盖,碰了碰丛孺,“不是你勾我?”
丛孺理直气壮,“不是你晚上才搞?”
贺松彧手指抵着他的锁骨,推他倒下,“你想说是我迫不及待吗。”
丛孺:“难道不是!老子睡午觉,午觉!你跟进来干吗?”
他发狠的对着正在脱掉外衣的贺松彧踹了一脚,踹到了他的腹肌处,觉得不够,脚掌故意的在上面刮了刮,他的脚指甲忘记修剪了,有?点长,刮的贺松彧腹部的皮肤有点疼,但是更多的别样的感觉,贺松彧幽幽的眼珠对上丛孺不耐烦又恶劣的笑。
这个人大概从小就是坏,是个坏东西,才会在这么做以后又对他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脚掌丁页着他的腹肌,踹啊踹的,“搞什么你,会不会脱衣服,怎么这么慢。”
“我呢,你他妈又?光顾着你自己不顾我?”
谁说的。
他真是没良心,刚刚还不是他说要睡午觉,现在就来怪他了。
贺松彧任他踹,盯着丛孺跳舞的脚,舞者的脚其实都不好看,但丛孺胜在脚白,与青色的血管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好像一捧白雪盖在青山上,无端起了艳-色。
他一把握住了丛孺的脚,结结巴巴的声音质问:“放、放开,喂……别看了!丑死了,快给我放手!”
贺松彧哑着嗓子说:“不丑。像葱葱一样漂亮。”
浑厚低沉的声音宛如炮响,在丛孺心里的那块黄土地上,炸开了巨坑,比什么都夸张。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贺松彧低头,接近他的脚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白雪融化,露出青山,青色的血管被粗-粝的感觉滑过,脚背一烫,丛孺跟被火架上烧一样,开始不知所措。
贺松彧的套房其实对着树林的方向,可以看到基地里的大型猛兽,拉不拉窗帘都没关系,而且中午的光尤其盛烈,没开空调,贺松彧眼中丛孺的背暴露在烈日下,倒影在玻璃窗上,可以看
到他背上不知道是热的出汗,还是动的出汗的水珠。
相叠的身影在日光的照耀中,也?染上层层的金光。
丛孺一直望着外面,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凭着意识觉得,天色苍翠,光照刺眼,对面树上的豹子好像在对他看,然后低头张嘴,仿佛吼了一声,呼来同伴。
趴在地上的老虎也站起来,大型的猛兽都在看,看他此时大汗淋漓,看两个人类多不堪。
“贺松彧……”
“我要……去厕所。”
丛孺声音都没那么高扬了,软趴趴的,温顺多了。
贺松彧沉沉道:“……再等会。”
丛孺又要骂了,“等你爹尿撒出来了再?去是吧!”
贺松彧的眉头因他粗俗的话语拧起,目光深不可测还带了点笑意,幸好丛孺背对着见不到,“也?不是不可以。”
贺松彧:“或者你叫我一声‘老公’吧。”
丛孺跟被电打了一般,嫣红如雾气般很快爬满全身。
贺松彧不放过他,“叫吧,叫了我端着你,去厕所。”
丛孺:“……”
傍晚的风温柔的像轻软的纱,一盘摸了辣椒面火辣辣的烤腰子端上,切片的腰子烤的嫩生香气十足,让人食欲大开,丛孺抽了一根吃完,用那根铁做的签子指着贺松彧的大鸟。
当着明子安的面,还有?后来倒了啤酒端上来的三春鸟寻的面,阴阴的笑:“你说,我要是一手下去,扎破的是你的鸟,还是你的蛋啊。”
他嗓子和?上午时都不一样,哑了,有?种叫破喉咙的沙质,可是也很好听,他的声线就很磁性,而且他说的慢悠悠的,不急不快,明子安在旁边脸色突变,吓的下意识就躲到老婆身后去了,然后紧张的盯着兄弟的下面。
三春鸟寻只能理解表面的国语意思,她不懂男人之间的意有所指,也?只是以为丛孺和贺松彧吵架了,她又个头娇小,刚才被她老公挡着,明子安站在前头,根本看不到他们的情况,还在想鸟是什么鸟,蛋是什么蛋。
等她看见时,因为她的到来,丛孺已经稍稍收敛了一些,签子没收,只是换了个方向,指着贺松彧的
大腿也一样,真想扎下去给贺松彧戳个血流成河。
艹。都说要去尿个尿,这狗东西硬要逼他叫什么老公,丛孺快别尿憋死了,一度很想自暴自弃尿床上算了,熏死贺松彧这个贱人,可是最后一点底限让他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