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孺上了车,冷不丁又看见那本《人?的奥秘》书,感?觉贺松彧最近的行为在他禁忌的边缘刺探。
“你能不能别老吓唬我那帮学生。”
贺松彧一来,三米开禁之外是人见着他都避之不及。他越想越觉得好笑,“你要脸吗。”吓唬林朝跟容舸干什么。
他把那本书丢到后面去,嚣张死了。
贺松彧倾身过来帮他系安全带,两人离的很近,丛孺嘴角翘翘的,眼皮微吊,很嘲讽又很让人冲动。“你约了检查。”
“那也不是今天。”
贺松彧:“耽误时间。”
丛孺:“你他妈少?来啊,他们是我学生,有事找我不管有没有检查我都要来,你这话?要让家长?听见,怎么你还想砸我饭碗啊,砸了你养我啊。”
贺松彧“嗯”了声。
丛孺比了个中指给他,滚还没说出口,指尖一热,丛孺被贺松彧的动作惊住,他把丛孺那根中指含-进嘴里,做了个深口侯,让他浑身发麻头皮都绷紧了,想到了昨晚被舌-忝的人仰马翻,最后只能唉-叫的下场。
“怎么是甜的。”
贺松彧装的跟个正?经人似的,把他手指吐出来,他这一举一动就跟扣了盆雪沫在喷火龙的头上,丛孺就是那只喷火龙,现在只剩下发懵。
甜,什么甜,学生给他带的小甜点他捻了一块吃呗。
“丛君,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吃过饭三春找到在小憩丛孺,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没想到明子安放在以前还是个小乡绅。
这种古老精巧又保存的很完善的古宅不多见了,浓浓的江南风格,背后的价值可观。
丛孺坐在据说以前是明氏祖宗当?家做主的敞亮的院子里,旁边是茂林苦竹的屋檐下,灯笼亮的将?这一片都笼罩在光圈中。“这里漂亮,里头还在喝酒?”
三春点点头,拉过一张小板凳,不像刚做母亲的人,笑容腼腆的挨着丛孺坐下。
“你不冷啊。”丛孺好笑看着她。
三春:“有点哦,丛君呢。”
丛孺:“不冷,里面酒臭味太浓了,我出来透透
气。”
三春:“丛君,你是不是跟贺先生吵架啦。”
在饭桌上好几次贺松彧给丛孺夹菜都被他挡了回去,两人之间的气氛不说相安无事,却?也紧绷着好似一根弦。
三春柔柔的望着他,生了孩子后这妹子身上的母性光辉更强了,有时候丛孺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应该和她刚出生的儿子没多大差别。他勾着唇说:“没有啊,他跟你们说的?”
三春:“没有哦,我自己看出来的,贺先生是不会说他私人的事的。没有吵架,那你们是在闹别扭吗。”
暖暖的光晕照耀在丛孺脸上,细细的绒毛泛着光泽,眼皮处的睫毛落下一小片阴影,他眼睛眯了下,像是盯着光源久了被刺了下,接着嘴角拉开,轻松的道?:“是啊,他太烦人了。”
三春撑着下巴,和他一样望着那抹光源,寒夜里飞蛾绕着光源想要取暖不肯离开,闪动着细弱的翅膀。接着感?觉到脸上一点冰凉,“这是什么。”
一只手把她身旁的丛孺从椅子上拉起来,“下雪了。”贺松彧一身淡淡的酒香,手里拿了个热水袋,塞进丛孺的怀里让他揣着。
“今天是什么日子。”丛孺愣过后也没推开他,说讨厌里面的酒味,却?在贺松彧身上闻到了香的,越闻越浓,靠近了能把人熏醉了。
贺松彧:“立冬。”
立冬了。
丛孺仰着头,以前的立冬他是怎么过的,细薄的初雪在一夜之间落下,他纵情声色,往年这时该是约好跟兄弟去喝酒,在酒吧或是在酒店的床上。
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三春鸟寻躲到了屋檐下方,倚着柱子捂住嘴,微笑的看着他和贺松彧,不远处是明子安跟他宴请的客人,喝酒划拳,声声喧闹,不绝于耳。
这是曾经让他抗拒讨厌的贺松彧带给他的。
男人拍散了他头发上的雪花,扶着他的肩膀,“进去吧。”
屋内的人也跑出来看雪了,明子安见他们回来,搓着三春的手,道?:“靠,这雪下的也太及时了,刚在屋里把火炉点上,进来坐吧。别出去了,屋里才?暖和,常星他们问你要不要打牌,哎,丛孺,玩牌吗?
”
贺松彧该是喝了不少?,气息都是酒味,他看着他,“想回去吗。”
明子安:“这么早,就回了?还说打麻将?呢。”
贺松彧没管他,眼里只有面相盈润了不少?的丛孺,他的肚子藏在厚厚的毛衣里,浅色的围巾和薄款的短外套只是让他肚子看起来,有微微的弧度。他肩宽,身量又高,别人也只会以为他是季节变化,冬天吃多了而已。
丛孺知道?贺松彧在看他,他有点受不住这种眼神,太温情了,总觉得要被溺死在里面,像给他挖的陷阱,掉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他有些惶恐,就跟他最近跟贺松彧闹别扭一样,他觉得他们关系太近了,已经渐渐超出所谓的炮-友范围。
所以他故意跟贺松彧闹不和,发脾气,阴阳怪气的说话?。
他在想该怎么结束这段从开始就匪夷所思发展起来的关系。
而他还怀了个孩子,孩子有他一半的血液基因,等?生下来以后,他们两人的关系更不可能像之前的炮-友那样。
他生孩子,贺松彧会不会说他是怪物,嫌他恶心。
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的,这么惊世骇俗。
他站着不说话?挺久的,竟然也没人催他,贺松彧和他面对面,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屋里,又帅的各有千秋,仿佛头顶的光都在往俩人身上靠拢,从未在两个男人身上看到的登对莫名涌现在旁人心头。
丛孺抬起脸的笑意宛如平静水面上掉落的石子,掀起旖旎的水花,“打,怎么不打,看你们打哪种,打多少?钱啊?”
明子安觉得有戏,乐呵呵的跟他说以前的规矩。
贺松彧被丛孺的笑闪到了眼睛,看他娴熟的吹着口哨,跟明子安聊以前,同?时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个发现让贺松彧抬了抬眼皮,一种故意被忽略的不悦像屋外的初雪,轻飘飘的落下,凉意漫延。
说好打麻将?,明子安吆喝一声,腿便?凑齐了。
打的倒是不大,纯粹娱乐,他自己站在旁边看着,丛孺愣了下,还问他,“你不打?”
明子安抓了把那种超市里称重?的碎糖到他面前,糖纸上还
写着喜字,他鸡贼的说:“我不打,我看你们谁赢,等?百日宴那天帮板栗收红包,你们打多打少?都不要紧啊,通宵也行啊,我替板栗谢谢各位叔叔伯伯。”
丛孺:“……”
贺松彧:“他要陪三春跟孩子。”
丛孺:“你也不打?”
贺松彧老神在在的道?:“你打吧,赢得归你,输的算我的。”
今天来吃饭的都是明子安的熟人,也有跟贺松彧熟的,就是没怎么见过丛孺,一顿饭下来倒也知道?他俩关系好了。听他说不打,开着玩笑说:“怎么,明子安人家不打那是他陪孩子,你为什么不打,你俩难不成也是夫妻。”
笑声窜进耳朵,丛孺和贺松彧对视,很快又分开了。
贺松彧:“他玩就行,代表我。”
一帮不正?经的老男人打趣,“有意思,这么看来你们家是他主外,你主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