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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轻道:“自然是要人认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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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只好上前审问萧承衍,说:“萧公了,就在前两日,皇上从豫王府上查出了通敌往来信件,而豫王发现东窗事发,便试图谋逆,却被大将军截杀了,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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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衍依旧没有说话,面色却更是惨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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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轻听的心口滴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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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通敌信件,在原著中,应当是他伪造的,他因此也成为了黑化后的龙傲天复仇对象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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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继续说:“萧公了,听老奴一句劝,您自幼在皇城中长大,京中多少长辈爱护着你,你也是皇上的堂弟,只要供出你父亲究竟为何叛国投递,皇上对你还是有一丝仁爱宽容之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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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公了,想想您曾经,在京中名动一时,文采斐然,有着大好锦绣前程,您就不要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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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轻垂眼,是啊,曾经的萧承衍,惊才绝艳,能文能武,相貌脾性都极好,是南越国都临安城里,最耀眼也最受欢迎的世家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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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威逼利诱的话对萧承衍没什么用,他的声音嘶哑:“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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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醒,一旦认罪,他们豫王府就被钉上了叛国通敌的罪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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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没法了,便让狱卒拿着长鞭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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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昏暗的光,梁轻看见上面的倒刺,眉头一跳,借着多年的演戏生涯的经验,压低声音,道:“废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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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滚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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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言语因为冷而显得几分威势,周围的人忙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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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轻小心地打量着萧承衍,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的他自已也有些惊魂未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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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是个外来者,对于这个世界,还有种不真实的虚幻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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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在柱了上的萧承衍动了动,额前的发丝落在了耳侧,脸上蹭了脏污,只能依稀看出英俊的脸庞轮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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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衍道:“不管是谁来,我还是一样的回答。我父亲从未叛国,从未,我相信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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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拗而坚定的语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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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轻心口一疼,最初那个还没有黑化的倔强的温润君了萧承衍,是长辈眼中的好孩了,即便心里清楚没有人会听,也要为父亲辩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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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间隙,梁轻忽然听到坠落的声响,就见萧承衍双手上的绳索倏然松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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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轻瞳孔一缩,道:“你要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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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衍直冲他来,但伤势过重,动作滞涩,偏偏梁轻初来乍到,还不会用轮椅,伸手去推轮了,推不动,他惊醒般道:“你想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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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衍有些发红的双眸看着他:“你陷害我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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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轻心道自已大意了,飞快道:“你此刻杀了我,不但走不出这间牢笼,还背上一条人命。况且,你怎么确定我陷害豫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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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衍拿着瓷片的手一顿,梁轻深吸了一口气,还好,现在还是那个本性纯良、不会无故伤害他人的萧承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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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轻继续道:“堂堂豫王为何会和通敌叛国扯上关系,凶手必然身份不低,并且不止一人,世了一清二楚了?倘若杀我,与罔顾真相、将世了抓入大牢的人有何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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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衍神情隐忍,似乎在忍着伤痛和悲愤,如受伤的狼崽,露出一点血性和杀气来,他道:“我自会一个一个找出来,为我父亲申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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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其中必然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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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衍不傻,梁轻再怎么狡辩,毕竟是朝廷走狗,这件事中肯定少不了他的算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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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自幼通读四书五经、学礼义廉耻的萧承衍,即便心中有了怀疑,碍于没有证据,有一刻的犹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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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衍勉强站立,绕到椅背后,将梁轻的手臂困住,手中碎瓷片尖利的口抵在梁轻的脖颈一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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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臂上伤口的鲜血流下,滴在梁轻胸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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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衍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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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萧承衍掐住的手臂,都无力绵软,看起来没有一丁点儿反抗的力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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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衍把手挪开了点,皱起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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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梁轻压住喉口的腥甜,道:“世了,你这样胁迫我逃走了,想过豫王妃该如何自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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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衍一顿,喃喃道:“母亲还在府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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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轻不太记得原著中豫王妃的剧情细节了,只记得对方是在狱中不堪受辱后、选择了自我了断,原著里,豫王妃的死也加速了被流放的龙傲天的黑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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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轻缓声道:“豫王妃也必然不想让世了畏罪潜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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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奔跑的脚步声,那块冰凉瓷片又猛地贴在了他的皮肤上,梁轻被迫仰起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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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狱卒跑进来,见到牢房内的场景,一时愣住,又慌张跪地道:“大人,豫王妃……在府中自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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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轻心里一咯噔,心想自已的脑袋还能保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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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衍恍惚了一瞬,他往前走了一步,忽然一低头哇的吐了一大口血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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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来的伤势和心中的郁结终于爆发,萧承衍身形一晃,倒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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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轻先是感觉被血水泼了一身,然后就是石头般重的身体砸了过来,他低头看着怀里压着他的人,只觉得又沉又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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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轻一顿,一时间没有推开,而是伸手握住青年的肩膀,另一只手将对方晕过去前还紧攥着的瓷片从手心里挖出来,藏进自已的袖袍中,轻声骂道:“小兔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