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人大托伦消失了?”这位惊讶地眺望着远处的天际,对身边的中年男人说道。
男人说:“你今天惊讶的次数比平时要多。”
“亲眼目睹这种事,不惊讶才奇怪。”这位深呼吸一次,然后说道:“通知各部集结,既然牛头人大托伦消失了,我们就要抓住机会,准备讨伐负伤的刚熊将军了。”
“另外,我希望组织一支先遣调查队,调查牛头人大托伦消失的理由。对于未知的潜在威胁,我们必须要防。”
中年男人点点头,说:“知道了。”
很快,一支集结各方精锐的调查部队出发了。
多亏这支部队的出现,陆千帆他们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
很多年后,陆千帆依然记得,狼狈不堪地邹坤从泥沼中爬起时爆发出的欢呼声。
“你是说,刚熊将军是你们引过来的?”
陆千帆点点头,没有给出更多的解释。其他人已经回到通过空间行囊桥接的异界别墅中,他则带着空间行囊,跟随这支部队返回了拦截兽潮的营地。
“第三阶段,和第二阶段的差距也太大了。”陆千帆躺在伤员帐篷的病床上,尽情地放松着疲惫的身体。他说:“有他们带队,出入兽潮如入无人之境啊。要是我也能带到第三阶段就好了。”
汤杰坐在小马扎上,说:“左晨说了,你现在属于第二阶段的排斥期。别说第三阶段,第二核心与动力炉的融合程度进入接纳期,都还要好长一段时间。以你现在排斥期的实力,已经做得很好了。”
陆千帆苦苦一笑,想要换一个话题。“苒苒他们情况怎么样?”
汤杰说道:“或多或少有一些皮外擦伤和软组织挫伤而已。但是身体消耗很大,都还在睡觉。”
“那就好。”陆千帆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他挺羡慕邹坤他们,能闭眼睡上一觉。从森林中回来后,陆千帆始终不敢合眼睡觉。
一闭上眼,陆千帆的眼前就会浮现出李涛他们战死在魔兽潮中的场景。直到现在,他的双腿还在止不住地打颤。陆千帆从汤杰手里抢过一根棒棒糖,含在了嘴里。“在生与死的分界线上疯狂奔跑,这后劲儿有点大……”
棒棒糖被抢,汤杰瞪了陆千帆一眼,刚要说话就被突然响起的铃音打断。
陆千帆拿过自己的手机,没有第一时间接起,而是看向了汤杰。
“我先出去。”汤杰猜出来电的人是谁,识趣地走出了房间,顺道带走了自己的零食。
“喂!”陆千帆叫了一声,无奈地笑笑。他接起电话,说:“我的任务完成了,什么时候结账?”
乐柠月说:“你就是这么完成任务的?”
听出乐柠月语气中的怒火,陆千帆愣了一下,疑惑道:“咋,出什么问题了?”
乐柠月说:“擅自改写世界运转程序,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神都无法擅自更改世界的运转!”
一听这话,陆千帆就不乐意了。他说:“我只是故意写入错误的冗余代码,迫使局部空间内的世界秩序重启,来达到自我修复的目的。这样,牛头人大托伦作为同处一个范围内的bug对象也会被重新计算。重启之后,大托伦消失,这就是bug解除的标志。”
“但是你改写了世界秩序……”
陆千帆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提高音量打断了乐柠月的话。“你他妈知不知道!电脑上百分之八十的问题重启就完事了!剩下那点问题根本不需要解决!大托伦已经消失了!危机解除了!你还想要我干什么?去和一头将军级的魔兽单挑吗!单是为了碰到大托伦,就已经有好几个人死了!就在我的眼前,为了一个所谓的bug,一个他妈百分之零点零几都没有的可能性!老子已经是赌命了!我做了,你还想要怎样!”
帐篷外的汤杰听到突然陆千帆突然的咆哮声,急忙掀起门帘,看到了坐在床上的陆千帆。
汤杰愣了一下。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歇斯底里地陆千帆。
眼眶通红的陆千帆脖子上青筋凸起,面目狰狞,宛如一个病入膏肓的疯子。
“陆千帆,我提醒你,这世界不是电脑。大托伦消失是因为你将对象重启,但是大托伦的bug依然存在。一旦bug再次被触发,大托伦就会再一次出现。而且,你擅自修改世界运转的代码,不论是否重启,世界都会因此产生变化来弥补你修改产生的影响。”
“什么影响?”
“按照目前的情况,刚熊将军的威胁将会升级。牛头人大托伦统领的兽潮会被纳入刚熊将军麾下。按照目前的趋势,很有可能会诞生一个足以威胁到牛头人的魔兽。”
“诞生一个足以威胁到大托伦的魔兽?”陆千帆反应了一下,恍然明白了乐柠月的意思。“为了让大托伦消失的理由合理化,世界秩序为了弥补这个bug,而强化了刚熊将军的力量,同时主动创造了一头比大托伦还要强的魔兽?”
“你可以这样理解。”
陆千帆说:“所以说,是因为我改写世界秩序,强行让牛头人大托伦睡眠,导致一头更强的魔兽诞生?还是因为人类集体认知,而导致魔兽从人类的认知中诞生了?”
乐柠月说:“这并不重要。”
“这怎么不重要!这涉及到世界本源的问题!”陆千帆叫道:“哲学体系都无法建立的话,还谈什么科学!”
“对你而言,这里是一个充满bug的游戏世界,一个魔法与科学相结合的异世界。唯物还是唯心,很重要吗?”
陆千帆顿了顿,说道:“我认为这很重要。”
“那你以后会知道的。”乐柠月说。
“那大托伦的事情怎么办?”
乐柠月说:“你没有定位bug发生的原因,神也只能等待bug再次发生。虽然大托伦注定是要出现、然后被消灭,但是他每一次提前出现所造成的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这一次是宁古,下一次,可能就是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