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蔓拖着行李箱木讷的出了机场,她心不在焉,险些撞到人才反应过来,一再道歉后,不敢再走神,抬头认真看路,只是怎么笑也笑不出来,甚至是维持嘴角平直都做不到。
她失恋了。
准确来说,是一场长达四年的暗恋无疾而终了,她还没表白,或者说是根本没做好表白的准备,对方已经有了未婚妻,并且举行了订婚仪式。
伤心之余,舒蔓还收到了台里的调职报告。
瞬间更伤心了。
打小在淮北市长大的她,竟然把她调到了从未去过的临安市,大概就是雪上加霜的意思了。
舒蔓一气之下想辞职去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最后在家里二老的劝说下,如今这工作不好找,更何况是省级电视台记者,福利什么都完善,可别瞎折腾了。
再一个听到她师傅说,这是考验她,若是表现好,成绩突出,很有可能是为了给她升职做准备。
在家颓废了两天,她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双重打击下,独自拖着行李箱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临安市,早在上飞机之前,她就给竹马霍成烨打了电话,让他有天大的事也得放下来接她。
哪有什么天大的事呀,在霍成烨心里,她舒蔓就是天大的事,麻溜的应了。
这时,舒蔓孤零零站在街边,天色将晚,新年的气氛还未过去,三三两两行人手挽着手,或者肩并着肩同行,有说有笑,显得她一个人更落寞。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奥迪在她跟前停下,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色羽绒服,戴白色棒球帽的高大男人绕过车头,喊了一声,“舒蔓。”
闻言,她抬眸看去。那个逆着夕阳走来的人,尽管只是普通的黑衣白帽,却让她有一种见到亲人的熟悉感。帽檐压的很低,一缕浅浅的阳光不听话地照在他的侧脸上,隐约露出的一双眼睛,流转着深棕色的柔光——极其好看。
舒蔓的眼眶里本就蕴满了水雾,这一刻再也忍不住,整个人朝他扑过去,“霍霍…”
霍成烨眼里划过一丝错愕,顿时僵着身子,双手不知如何安放,轻咳了一声,压低声音,生怕吓到怀中的姑娘,小心翼
翼的说:“你怎么了?”
“外面冷,我们上车说,好不好?”
半晌,舒蔓放开了霍成烨,点了下头。
霍成烨看到她眼角的泪水,一丝心疼在心里徐徐蔓延开,喉结上下滚动,很快别开眼,接着打开车门让舒蔓进去。而后将舒蔓的行李放到后备箱才上了车,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开门见山的问:“你哭什么?”
虽说两人从大学毕业后就各奔东西了,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是时间可以分得开的,舒蔓本就是个大咧的人,要说最信任的人,除了自个父母,那就是霍成烨了,所以也没想藏着掩着。
大学的时候,她就喜欢程子谦,霍成烨是知道的。
“程子谦订婚了。”舒蔓接过霍成烨递过来的纸,擦了擦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说。
话落,霍成烨有几分惊讶。他记得,在淮北上大学时,程子谦挺照顾舒蔓的,怎么他都主动退出来了临安,两人还是没成?
一个男人,主动去照顾关心一个女人,除了好感和喜欢,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是谁?”霍成烨下意识将烟拿了过来,后知后觉又放了回去,压制住心里的雀跃,状似云淡风轻的问。
那程子谦就是个伪斯文,也就只有舒蔓一头发热栽了进去,不管不顾。
舒蔓转头不解的“嗯?”了一声。
“我是问,程子谦未婚妻,是谁?”
“你还问这个。”舒蔓微微提高音量,带着哭腔控诉道,“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嘛,不安慰酒算了,还在我心口上撒盐。”
“霍霍,我真是看错你了。”
“他未婚妻长得好看,身材也好,皮肤白,说话温柔,家世好,反正两人站在一起就金童玉女,天生一对,还门当户对……”
“好了,别说了。”听着滔滔不绝的话,霍成烨脑门直跳,心口疼,忙打断。这一刻,烟瘾犯了,硬是抑制住没去拿。
这些年,压抑早成了他的习惯。
“实际上我一直知道,我配不上他……”
“是他配不上你。”霍成烨眉头紧蹙,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声音有些粗粝,眼神坚毅,直勾勾
的看着她,又补充了几个字,“你配得上任何人。”
不可否认,舒蔓被吓到了,蠕了蠕唇,总觉得这个几年没怎么接触的竹马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霍成烨知道自个儿失态了,扯了扯唇,随即将车子驶入正道,沉声说:“别说那姓程的了。”
她难受,他也没好到哪儿去。
舒蔓耸耸肩,故作不在乎的说:“反正我也说完了。爱情不如意就算了,更让我难受的是,在这节骨眼上,台里还把我调来了临安。”
“你说我一个女孩子,怎么承受得住这双重打击,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良心不会痛吗。”
“你要来临安上班了?”又惊又喜的消息真是一波接一波啊,霍成烨再一次确认。
舒蔓“嗯”了下,漫不经心的说:“你真以为我是来找你哭的啊。不就是失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这不叫失恋。”霍成烨直视前方,同时不忘纠正道:“要真正在一起分手了,才叫失恋。”
舒蔓不服,转过头看着他,正儿八经的反驳:“这怎么就不叫失恋了?”
“暗恋也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