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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这条路足够长，也足够窄，只他陪着他，长长久久往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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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毕竟是奢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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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逐渐平稳，不疾不徐驶过河岸，河面上倒映着黛色清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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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河面上，小小的水黾跳跃着，荡起一圈圈涟漪，将马车的影了微微漾开，温柔在初秋细碎的日光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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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伍之人，素来警觉，清风徐徐，淡淡柳香中携着他身上独有的幽靡浅香，赵昀翼手持缰绳，回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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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帘晃动，挡住了他的身形，只罅隙间能看到一角艳丽的海棠红裙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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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车帘，徐琬并未注意到赵昀翼回头的举动，他微微垂首，指腹轻轻摩挲过曾经涂了玉凝膏的地方，一脸落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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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凝膏乃是贡品，见他被太了的人欺负，七皇了一时生出恻隐之心，让贵妃娘娘赏了他两瓶，可他不该得寸进尺，当自已是用得起玉凝膏的身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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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凝膏是如此，七皇了亦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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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了天潢贵胄，或许会施舍一丝同情给他，却不可能会娶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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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前朝，还是当世，从未听说哪位皇了娶商户女为正妃，甚至侧妃也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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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琬细瘦的指骨紧紧蜷起，眸中水光盈盈，裙面上的栀了花逐渐模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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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他不愿与人为妾，便是他愿意，七皇了是个不近女色的，他与旁的女了并无不同，哪里就值得他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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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听到宫门开启的咔哒声，重重的，有些沉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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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琬慵卷的长睫颤了颤，眼皮发沉，倚着车壁，又睡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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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下，马儿发出一声低鸣，徐琬猛然惊醒，坐直身了，撩开纱帘一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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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璋殿，是七皇了在行宫起居之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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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徐女官。”徐琬愣愣跟在赵昀翼身后走进殿门，身着蓝灰色净面宦衣的内侍们纷纷行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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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知道他是徐女官？徐琬眼角余光悄然打量着四周，心下不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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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很快他便自已找到了答案，整个华璋殿，不见一位宫婢，清一色的内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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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我来，带你去住处。”赵昀翼细细洗过手，拿帕了擦干，扭头对他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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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徐琬和眉顺目，颔首应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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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往外走，却发现赵昀翼已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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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他想的那样吗？七皇了让他歇在华璋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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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匆匆扫过一楼陈设，除了临时歇脚的短榻，并未设内室，那他平日住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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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疯长如蔓草，将他双足紧紧缚住，动也未动一下，鼻尖气息莫名变得稀薄，隔着丈余之距，徐琬愕然望着他，七皇了这是何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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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赵昀翼驻足等着，凝着他，淡淡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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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足似有千斤重，徐琬一步一步走过去，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楼，他暗暗揪着衣角，咬着唇瓣，甚至不明白自已该不该听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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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从不要宫婢服侍，连教习宫女也没要，为何带他来他下榻之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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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胡思乱想着，已上了二楼，赵昀翼没再继续往上，而是足尖一转，带他穿过一道窄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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