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晚上六点。</p>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曹修言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璀璨的烟火。</p>
隔着一层玻璃，曹修言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凉意。</p>
窗外是万家灯火，窗内是人间烟火。</p>
年夜饭的香气已经萦绕在曹修言的鼻尖了。</p>
手机不停地在响，全是拜年的消息。</p>
曹修言挑了几个重要的消息回复，然后又给迟茜发了一条：</p>
“年夜饭吃了么？”</p>
迟茜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是一张照片。</p>
照片里的她占据着一个角落，比着剪刀手，眯着笑眼，身后是一桌备好的年夜饭。</p>
今天的迟茜好像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搭配她的唇色，颇有些新年火热的寓意。</p>
曹修言盯着迟茜的这张照片看了几秒，又看到了迟茜给他发的消息：</p>
“你吃饭了么？我马上要吃饭了。”</p>
曹修言回复道：“还没有，也是等一下。晚上你什么打算？”</p>
迟茜秒回：“可能和爸妈他们打会牌看看电视吧。虽然春晚一年比一年难看，但是还是想陪陪他们……你懂得。”</p>
曹修言道：“嗯。晚上一起守夜吧。一起过零点。”</p>
迟茜回道：“好呀。那待会见。我先去吃饭了。”</p>
“嗯，待会见。”</p>
曹修言收起手机，转身走进厨房。</p>
李淑君正在切香肠，这是最后一个凉菜。</p>
老曹一边乘出锅里的鱼，一边对李淑君道：“这就是儿子灌的肠？看上去卖相不错嘛。”</p>
李淑君笑眯眯地，很开心的样子：“嗯，修言现在越来越能干了……修言，帮忙拿碗筷。”</p>
曹修言笑而不语。</p>
虽然知道老曹说的是什么，但是灌和肠这两个字连在一起，总会让他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p>
从雏菊到向日葵，这其中经历了多少蓖麻油或者凡士林。</p>
曹修言拿了碗筷和酒杯，摆好。</p>
一切准备就绪。</p>
过年了。</p>
老曹和李淑君也把最后的菜端上了桌，李淑君转身进厨房把水烧上，一会儿下饺子。</p>
一家人坐好，开始动筷，吃年夜饭。</p>
随着物质生活的丰饶，生活节奏的加快，很多人都觉得年味儿淡了。但是曹修言却觉得，不是年味儿淡了，而是过年的我们变了。</p>
很多仪式感，在忙碌的生活中，逐渐遗失了。</p>
幸好，曹修言的家里还保持着一些习惯和仪式。</p>
曹修言一边和爸妈吃着饭，一边讨论着家长里短。</p>
有时候是曹修言和爸妈讲一讲学校里的人，有时候是曹修言爸妈和他说说家里的那点事。</p>
平平淡淡。</p>
曹修言却很享受。</p>
吃到一半，李淑君把饺子煮好端了上来。</p>
曹修言老家的习惯是往除夕夜的饺子里放上一枚硬币，寓意来年财源滚滚。</p>
往年都是曹修言老妈李淑君吃到，也许是她把握着家里财政大权的缘故。</p>
但是今年意外，被曹修言吃到了。</p>
老曹同志眉开眼笑，说儿子吃到了，也就是咱们家有钱。</p>
曹修言嘿嘿一笑，也没当回事。</p>
这玩意也就是过年的一点小彩头，老习惯了。</p>
吃过了饭，曹修言洗碗收拾厨房，李淑君把水果炒货摆好，又泡了一壶普洱。</p>
普洱刮油，适合过年喝。</p>
收拾好厨房，曹修言走到客厅，喝了杯茶，磕了会儿瓜子，又掏出手机和迟茜聊天。</p>
至于罗婕……</p>
最近没有怎么理会曹修言，说是要自己躲一段时间。</p>
翻译一下就是，你没处理好那些事情，就别来烦我了。</p>
曹修言倒也没多花费心思，只是每天按照固定的频率，和她问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日常。</p>
日不是动词。</p>
但是曹修言心里自己清楚，等过几天，他就打算亲自给罗婕翻译翻译，什么叫做特么的，</p>
惊喜。</p>
老曹打开电视机看春晚，李淑君慢悠悠地泡茶嗑瓜子，曹修言缩在沙发一角玩手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