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蕴看了一眼白马,又略略沉思片刻后,才道:“二表兄,你是拿长冰寻开心吗?长冰既无心效仿前朝平阳公主统帅千军万马为其父建立帝业,又无心再走蜀道经营茶马产业。上天赐匹神马给我,岂不是暴殄天物?”
“说的也是。”李瑾晟听罢,略略沉吟,道:“那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度过你的一生呢?”
薛蕴笑道:“我只想寻个热贴的郎君嫁了,然后安安稳稳度过一辈子,尤其不愿遇到人生四大悲苦。”
“你说的人生四大悲苦应该是这早年丧母、青年丧父、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吧?”李瑾晟问。
“正是。”薛蕴笑眯眯应道。我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只想过寻常人家的生活,其他的一切皆与我无关。
李瑾晟笑道:“你这丫头,当真是没什么上进心。”
薛蕴听罢,嘟嘴笑道:“不瞒二表兄,我有时候也是这么认为自己的。”
李瑾晟听完,笑了笑,将放置两套新衣、头饰的托盘推到薛蕴跟前,道:“这是阿娘让我送给你的。”
薛蕴听李瑾晟说这两套新衣及头饰都是戴熙让他送来,略显诧异,道:“之前不是买了许多套新衣吗?而且表姊们也送了我不少好发饰。”
李瑾晟微笑道:“阿娘说了,这些衣裳是让你在参加花会时穿。”
薛蕴不解道:“参加花会,你们都会穿新衣吗?”
“那是当然。”李瑾晟笑道:“每个人都有。”
薛蕴听完,松了一口气,忽又忆起那日他们去兔儿山玩耍途中戴庭海所言的花会典故来,遂道:“二表兄,那日庭海兄长未曾将花会的典故讲完,你可否给我讲一讲?”
李瑾晟将餐盘里的小菜、米饭等物摆放到薛蕴跟前,又盛了两碗米饭分放在各自身前,递了一双竹箸给薛蕴,道:“边吃边说。”
薛蕴回头拍了拍白马,道:“小白,你去找月牙,让她拿些苜蓿给你吃。”
白马听罢,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直接卧身在薛蕴侧边,开始闭目养神起来。薛蕴无奈,只能轻叹一声,看向李瑾晟,道:“二表兄,你不介意小白在这里吧?小白它就这性子。”
李瑾晟含笑朝薛蕴碗中夹了一块肉片,道:“其他家畜身上都会有股难闻的味儿,可我发现小白没有。”
薛蕴听完,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二表兄,那个,小白特爱干净,你们凿建在桃花别院后方的净水池已经成了它的专用浴斛。小白每日都要进去洗几遍才肯罢休!”
李瑾晟闻言,只差没有将嘴里的饭菜喷出来。“竟还有这种事?”
白马见薛蕴与李瑾晟在谈论自己,随即竖起双耳,半睁着马眼仔细聆听。
薛蕴见李瑾晟差点笑喷,慌忙将自己的手绢递过去。“二表兄,真有此事。我的确是不好意思跟你提这件事儿,那方池子恐怕暂时不要再放鱼虾之类的东西进去豢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