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道:“心境不同。”
薛蕴笑道:“你现在竟也懂心境了。”
月牙微微抬了抬下颌,浅笑道:“奴跟着小娘子久了,自然跟别的家仆不一样了。”
薛蕴听完,失笑出声,却不想惊动了躺在椅上的薛华麟。薛华麟睁眸,发现薛蕴和月牙正望着自己这方,略略一想,便爬起身跑过来拉住薛蕴的衣襟道:“大姊姊,你们在说什么?这般欢喜。”
月牙虽然听到了薛华麟的问话,但看薛蕴无甚示意,便没与薛华麟解释。
薛华麟见薛蕴和月牙均未言语,遂又继续道:“大姊姊该不会是在责怪我非要搬进桃花别院里住吧?”
薛蕴听罢,蹲身看定薛华麟,叹道:“我说你这颗小脑袋是怎么长的?里面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儿?竟然能够想出如此多的事?明明是骑竹马、玩泥巴的年纪,你却非要整得满肚子的心眼儿。”
薛华麟闻言,脸色瞬间从白变红,又从红变白。他双指用力绞搓着衣襟,踌躇良久才喋嚅道:“原来,大姊姊是真的不喜欢我。”
薛蕴抬手摸了摸薛华麟的脑袋,柔声道:“华麟,姊姊并不是不喜欢你这个人。”
薛华麟诧异道:“那大姊姊是不喜欢我什么?”
薛蕴道:“姊姊是不喜欢你跟我说话的这种方式。”
薛华麟听罢,满眸迷茫的望着薛蕴。
薛蕴解释道:“姊姊希望你更像个孩子。”
薛华麟忙道:“大姊姊,我是个孩子啊,我今年刚满八岁。”
薛蕴摇头道:“可你一点都不像个孩子啊!你说话总是绵里藏针、笑里藏刀,让人觉得可怕。这是你一个小孩子该有的说话方式吗?这是你对待自己亲姊姊的方式吗?如果你长此以往,你的人生或许真能够到达无上的巅峰,可是那巅峰之上便仅此你一人,孤独常伴,高处不胜寒!”
薛华麟听完,怔怔片刻,小声道:“可是我阿娘、阿姊并没有觉得我这样不好,也从未说过我半句,时常还因我这般夸赞我。为何大姊姊你,会觉得我这样不好?”
薛蕴并未回答薛华麟的问题,而是扶住他消瘦的双肩,道:“华麟,你要记住,就算我们不是一母同胞,但我们身体内依旧流着相同的血液。我是你大姊姊、你是我亲弟弟的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
薛华麟闻言,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大姊姊。”
薛蕴听罢,笑了笑,站起身,正要回屋,却发现自己的衣襟又被薛华麟揪住。“华麟,还有事?”
薛华麟看了月牙一眼,迟疑的未开口。
薛蕴随即对月牙道:“去看看小白吧!”
月牙忙会意的应了声“是”,迈着小步跑向后院的那方池子。
薛蕴见月牙去了后院,小九又忙着打理房间,这院中便无他人,遂道:“华麟,有事你就说罢!”
薛华麟脸色显出潮红,似有些难为情,犹豫了须臾,喋嚅道:“大姊姊,我想成为你外祖父那样的人。”
薛蕴略显惊诧,道:“可是依照姊姊观察,你阿娘并不愿意你变成我外祖父那样。”
薛华麟拉住薛蕴的手,略显急切的道:“可是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