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赫连长冰听完,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窖。她没有嚎啕大哭,而是极其忍耐的流泪。
百里沂望着极力抑制哭声的赫连长冰,忍不住伸手去触摸赫连长冰滚落脸颊的泪珠。那滴滴泪珠就犹如滚烫的铁水般烙刻在百里沂的心上。“不准哭!本王不喜欢你哭。”
赫连长冰被百里沂轻声呵斥,泪水更是不争气的从眼眶中涌出,一如决堤的洪水。
百里沂见状,用力将赫连长冰拥入怀里,未发一言。
少倾后,不知何故,赫连长冰竟在百里沂怀中沉沉睡去。百里沂小心翼翼将赫连长冰放置榻上后,才对门外的傅因莱道:“听够了就进来吧!”
傅因莱推门而入,望着脸色微沉的百里沂,好心提醒道:“殿下,你这事儿,有点走偏了!”
“要你多嘴。”百里沂不悦道:“送她回去!”
“啊?送回去?”傅因莱微惊,愣了愣道:“这好不容易才将她捉到,怎么就送回去?”
“你不送回去,本王如何迎娶王妃啊?”百里沂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傅因莱,道。
“啊?殿下,你还真的要娶一个亡国公主做王妃呀?”傅因莱本以为百里沂之前只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没料到百里沂竟动真格,被惊吓了两次的他,小心翼翼道:“可景都的那位怎么办呢?”
“哪位?”百里沂明知故问道。
“就是那位啊!”傅因莱不敢报名儿,担心被百里沂踢烂臀部,只得暗示道:“就是昶王和临王两位殿下帮你选中的那位呀!殿下你真是好福气,两位王兄都忙着替你张罗成亲大事呢!”
“哼哼,你小子是不是皮痒得很?最近已经奚落本王好几次了。”百里沂瞪着傅因莱,皮笑肉不笑的问。
“没没没,属下昨夜刚搓了澡,搓得太狠,都搓掉了皮。殿下,你若真体恤属下,今日这搓澡就免了吧!大夫也说了,沐浴太勤,对身体不太好,容易伤风感冒。”傅因莱一边说着,一边把赫连长冰扛上肩溜了出去。
“臭小子,算你跑得快!”百里沂望着傅因莱离开后,依旧洞开的房门,唇边浮起一抹笑意。虽然你有些不情不愿,但能日日见到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
堇国.尚都。
雍华殿里,一个头戴紫冠、身穿明黄长袍的十**岁少年在赵允琳身前来回走动,满脸急切道:“母后,不知戎国哪根筋不对,竟然要迎娶赫连长冰!赫连长冰十六年前不是就被母后你送出尚都了吗?她还活着吗?若是没有,我们堇国所有人都要给她陪葬!”
“你急什么急?谁说的一定要迎娶赫连长冰?”赵允琳如今已年逾四十,却因保养得好,显得格外年轻。她斜倚在大椅上,慵懒反问。
“母后,咱们的求和文书送到了潘文城,是驻守在潘文城的征南主帅,就是那个戎国十一皇子百里沂回复的。他称我们需将堇国长公主赫连长冰嫁与戎国为质,若是一个半月内找不到赫连长冰并将她嫁过去,他会让堇国为她陪葬。”头戴紫冠、身穿明黄长袍的十**岁少年正是堇国的太子赫连重楼,也是赵允琳辛苦怀胎十月诞下的独子。
“一个赫连长冰竟然值整个堇国的人命,这个百里沂还当真看她得起。”赵允琳冷笑道:“那你就派人去找赫连长冰!”
“母后,人是你送走的,你让儿臣去哪里找哇?堇国那么大,一个半月时间哪里来得及?”赫连重楼懊恼道:“当时,你若不将她送走,现在也省些事。”
赵允琳拿眼瞪向赫连重楼道:“就你话多,让你命人张贴布告去寻,你就去寻!赫连长冰如今长什么样,他百里沂见过吗?”
“见过啊!”赫连重楼立即应道:“母后,百里沂在信中说了,他不仅见过赫连长冰,还知道赫连长冰手腕上常年戴着一只夜蠡手镯。”
“啊?”赵允琳闻言,脸上浮起难色。这个百里沂还真是难缠!堇国那么多公主,他怎么偏偏就看上赫连长冰那个老公主?想那赫连长冰若是活着,今年也该是二十二了吧!算是个老姑娘了!他一个十六七岁的英俊少年郎,如何就将这个老姑娘看上了?
赫连重楼见赵允琳未言语,遂道:“母后,你倒是说句话呀!”
赵允琳略略沉吟片刻道:“既然百里沂见过赫连长冰,那就说明赫连长冰不仅活着,而且就在潘文城附近。”
赫连重楼闻言,大喜道:“那儿臣立马派人去吉水河的北边三城张贴告示。”
“慢着。”赵允琳媚眼如丝,看向赫连重楼,道:“那你知道告示上该如何写吗?”
“就告知子民举全国之力来寻赫连长冰呀!”赫连重楼未解其意,诧异道。
赵允琳起身,脸上浮起一抹冷笑道:“她既然能够躲在边境苟活到二十二岁,难道你还指望你一张贴告示她就会站出来以她终生幸福来解救堇国吗?”
“若母后你当初不派人追杀她,她自然会站出来。”赫连重楼嘟嘴道。
赵允琳闻言,当即瞪了一眼赫连重楼,道:“你懂什么?你以为她母妃真是病死的吗?当初,本宫若将她留在身边,那才是个大隐患。你是没有见过赫连长冰那个小蹄子,自一出生就不爱哭不爱笑,待人十分冷漠,见到本宫从不给个好脸色!令本宫甚是厌恶。”
“母后,那你说,要如何才能将赫连长冰找出来呀!”赫连重楼抓住赵允琳的衣襟撒娇道。